而是如同老僧入定,仿佛化身为一尊雕塑,深邃眼眸中的思绪剧烈翻涌。
    他在脑海中推演古今兴衰,权衡各方得失,试图勾勒出一条浅显的可行之径。
    而即便是一个成型的假想,都极为困难。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极其慎重地提起那支仿佛重若千钧的笔。
    蘸饱浓墨,在洁白的卷纸上,落下了第一个字。
    。。。。。。
    无独有偶,当张谦看到这道题目,也是呆住了。
    君、官、民?他一个农家子,哪里懂得这些庙堂之上的大道理?
    他没见过君主,先帝和当今陛下他都没见过,对他而言都只是遥远模糊的影子。
    但‘官’和‘民’,他太熟悉了。
    所谓‘民’,就是像他,像他父亲那样的芸芸众生。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是民,挥汗如雨筑城修路的是民,戍守边关浴血奋战的也是民。
    他是农家子,他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
    大庆的基石是由无数像父亲这样,微末如尘芥的‘民’用血汗与劳碌堆积而成的。
    他们付出最多,所得却往往最少。
    而‘官’呢?
    张谦见过的官也不少,无论是乡间的胥吏,还是府城的老爷。
    他们高高在上,拥有寻常百姓难以企及的权势与富贵。
    可他们的作用呢?
    张谦努力回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朱门酒肉臭的豪华奢侈;是官员仪仗路过时,百姓被迫跪伏在地的敬畏。
    而若是问这些百姓,他们跪拜的这个人,究竟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什么好处?
    怕是没有一个人能答出来。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官员存在的意义,应该是为了维系国家运转、造福黎民。
    而现实中,他们也是在维持着什么东西。
    但,维持的却不是大庆天下,而是他们自身所在的官僚体系。
    修桥铺路是为了政绩考课,劝课农桑也是为了政绩簿册。
    “百姓的父母官?呵!”
    张谦在心底发出一声苦涩的冷笑。
    那些鱼肉乡里的官员豪强,与那些辛苦劳作供养他们的百姓,究竟谁才是‘父母’,谁才是需要被呵护的‘孩童’?
    
第922章  大庆的第一次科举(完)-->>(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