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皇帝打天下的故事。”
    “她说,我们李家的子孙,骨头该比冰雪硬。”
    “可张相你看,”他指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握过锄头,扛过柴火,早就忘了龙椅是什么滋味了。”
    张柬之膝行半步,额头抵着青砖:“殿下忘了房州驿站那封密信了吗?”
    “五年前陛下召您回洛阳,您夜里抱着臣的信哭,说‘若能复唐,愿以余生祭太庙’!”
    他猛地抬头,苍老的脸上青筋暴起,“如今二张在御前矫诏,将吏部侍郎崔玄暐贬去了白州,把他们的党羽武三思安插进羽林卫!”
    “前日臣去上阳宫请安,亲眼见张昌宗拿着陛下的玉玺盖印,那印泥红得像血,他们是要把李唐的江山,染成武家的颜色啊!”
    李显的手猛地攥紧了窗棂,指节泛白。
    他想起昨日韦氏给他梳头时,鬓角的白发缠在梳齿上,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夫君,”韦氏的声音带着颤抖,“前日我收到密信——‘二张欲借祭天除太子’。你若再等,我们一家老小,连做庶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祭天……”李显喃喃自语。
    神龙元年的祭天大典定在二月十五,离今日只有三天。
    往年都是他代陛下行礼,可昨日张易之却在朝堂上奏请,说“太子体弱,当静养”,要由他代行祭天之礼。
    当时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那些眼神里有同情,有惋惜,却独独没有期待——他们早就不信这个做了十五年太子的人,还有勇气反抗。
    “殿下!”张柬之的声音带着哭腔,“您看看这东宫的梁柱!”他指着殿顶的盘龙藻井,“那是太宗皇帝亲手题字的‘明德’二字!您再摸摸腰间的玉带——那是先帝赐给您的,玉扣上刻着‘李氏永昌’!您身上流的是贞观之治的血,是永徽之治的脉,难道要让这血脉,断在两个面首手里?”
    李显的指尖抚过腰间的玉带。
    玉扣上的刻痕被摩挲了十五年,早已光滑温润,可那四个字的纹路,却像刻在骨头上,硌得他心口发疼。
    他忽然想起房州的一个雪夜,小女儿安乐公主发了高烧,他抱着孩子在雪地里狂奔,求当地的乡医救命。
    那时他就想,若有朝一日能回洛阳,定要让孩子们过上安稳日子,再不受这样的苦。
    可如今,一双儿女都已经被他亲手害死。
    不管是再怎么懦弱的李家子孙,只要听到太宗的名号,都会骄傲的抬起胸膛。
    因为,这时候丢人,丢的可就是太宗的颜面了。
    “张相,”李显转过身,烛火在他眼中跳动,“羽林卫那边,真能信得过?”
    张柬之猛地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敬晖、桓彦范已在玄武门布下五百精兵!司刑少卿袁恕己带着千骑守在东宫,以防万一!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今夜动手,万无一失!”
    李显望着案上的铜漏,刻度已指向亥时三刻。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扯
第881章 神龙政变-->>(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