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微动,丹田内真元流转,一朵微小却无比凝练的赤色火苗自他掌心缓缓浮起,焰心深邃,焰缘泛着淡淡的、仿佛能灼烧神魂的金芒,在他掌心静静跃动,散发出纯净而炽热的气息。
随着真元徐徐注入,那朵火苗渐渐壮大成一簇稳定的火焰,颜色由赤红逐渐转为纯白,周围的温度骤然攀升,空气被高温炙烤得隐隐扭曲,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那火焰并不张扬跋扈,却透出一股内敛的、焚尽万物、毁天灭地的暴戾气息,令一旁侍立的妖仆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露出惊惧。
姬南侧目望向老妖王夏庚,只见对方身体微微前倾,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簇纯白火焰,黄色的竖瞳中神色几度剧烈变幻,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惊、疑惑,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追忆?
几息之后,姬南心念一动,火焰倏忽熄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的温度也迅速回落,仿佛刚才那恐怖的高温和火焰只是幻觉。
“……你这火法,叫什么名字?”老妖王的声音有些干涩,仿佛很久没有喝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姬南空无一物的手掌。
“不知名目,”姬南坦然回答,“乃是家父所传。只知修行之法,并未告知名称。”
老妖王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然后问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小友祖上,是镐京姬氏?洛邑姬氏?还是……岐山姬氏?”他问得异常仔细,目光如炬。
“家父出自镐京姬氏。只不过如今晚辈执掌的,是洛邑姬氏名下的天伤殿。”姬南回答得清晰明白,这并非秘密。
老妖王不再说话,手指无声地、有节奏地敲击着青玉桌面,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眼神飘忽,仿佛透过姬南看到了很久远的过去。
姬南也不急,自顾自地轻啜着杯中如血般的葡萄酒,耐心静待对方。他知道,这第三件事,恐怕才是今晚会面最核心、也最出乎他意料的部分。
良久,老妖王夏庚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姬南,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确认:
“我大概……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姬南面不改色,心中却是一凛,但语气依旧平稳:“我的身份并非绝密,老先生若想打听,总能知道。镐京姬氏子,洛邑天伤殿主,九黎巫觋,都是事实。”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公开身份。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殿内只有泉水的叮咚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被隔绝了大半的喧嚣。璀璨的珠光钻石光芒流转,映照在两人脸上,明暗不定。
老妖王夏庚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变得幽深而遥远。
他缓缓续道,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沧桑:“约莫三十年前,也是在这里,你父亲,就坐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他指了指姬南所坐的镶玉象牙椅,“那时的勇毅侯,正值盛年,如日中天、风华绝代,气势之盛,仿佛天地都为之所夺……我记得随侍他前来的化神境妖将就不下六人,肃立其后,煞气冲天,仅是目光扫过,便让我这蛮荒群妖噤若寒蝉。”他描述着当年的场景,语气中依旧残留着一丝震撼。
他话音一顿,黄色的竖瞳转向姬南,目光复杂:“可我……最终没答应他。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抛出了一个埋藏多年的问题。
“愿闻其详。”姬南脸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是一凛,终于要触及核心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显得更加专注。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原因,说到底,就是直觉,一种活了太久形成的、对危险和机遇的模糊感应。”老妖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觉得他……固然强大无匹,但前路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甚至……潜藏着巨大的凶险。他那时的气运和锋芒,太盛、太刚,盛极则易折。”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我这直觉,一生中救过我很多次,一向很准。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我本想再观望些时日,等他真正遇到难关时再出手,或许能换取更多……结果后来……”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天威难测,世事无常,就成了如今这般局面。我也就彻底熄了那份心思,安心在这蛮荒之地称王称霸。”他言语中似有一丝极淡的遗憾,但更多的是世事难料的感慨。
“那老先生今日的直觉又如何?”姬南顺着他的话问道,语气轻松,仿佛在闲谈,“觉得我……前路可否顺利?”他看似随意,实则每一个字都在仔细捕捉对方的反应。
“今日的直觉告诉我,”老妖王夏庚的声音变得沉缓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时候到了。该赌一把了。而且是赌上所有!”
他黄色的竖瞳紧紧锁定姬南,仿佛要将他灵魂看穿。
“将我蛮荒之地千万妖族的前途气运,全数押在你身上!赌你能乘
二百三十三、三个盟约-->>(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