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
前几天帕西失踪,弗罗斯特让昂热派人去找,实际就是让他跟路明非要人。
但昂热这个老狐狸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清楚路明非抓走帕西,绝不只是为了泄愤,估计有其他原因,所以一直待在分部稳坐钓鱼台,连个面都没露。
现在帕西安全回去了,他反倒亲自找上门来了,倒是不知为何。
昂热接过路明非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银灰色的眼眸和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丝温和的笑意:
“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些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还有你都解决不了的事?”路明非表情夸张。
昂热没有在意他的调侃,开门见山道:“明非,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去意大利?”
路明非闻言笑了笑,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姿态放松:
“我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了我要去找加图索家族的麻烦。”
昂热点了点头。
身为一只老狐狸,很多事情落在他眼里会被自动解析出多层含义。
就像前两天陈墨瞳和恺撒高调入驻陈家大宅,便代表陈家肯定变天了,虽然陈天牧依然活跃在台前,但种种举动都有推陈墨瞳上位的嫌疑。
这不符合陈先生的做派,他是曹操那般“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性子,不可能连反抗和大家一起死的尝试都不做,就选择退位让贤,牺牲自己保全陈家。
这里边绝对有鬼。
这位活了上百年的老猎人,嗅觉依旧敏锐得可怕,只可惜终究无法知道真相。
“所以呢?”路明非不置可否,等着昂热的下文。
昂热沉吟了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光滑的杯壁,问道:“你对加图索家族的了解,有多少?”
路明非耸耸肩,语气轻松:“不多,但够用。
我知道加图索家真正做主的不是台前的家主庞贝,也不是上蹿下跳的弗罗斯特,而是隐藏在幕后的长老会。
庞贝和弗罗斯特只是他们挑选出来负责具体执行的代理人罢了。”
昂热没有惊讶,显然对路明非能了解到这些并不意外。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你这次前往意大利,是想复刻在陈家的操作吗?”
他其实不清楚路明非到底做了什么,但有种预感,现在活跃的陈天牧,或许并不是之前那位陈先生。
按照路明非嫉恶如仇的性子和干净利落的手段,真正的陈天牧可能凶多吉少。
路明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昂热。
昂热与他对视着,银灰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罕见的犹豫,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
“明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留弗罗斯特还有庞贝一条性命。”
这个请求,让路明非有些意外。
弗罗斯特这些年明里暗里给昂热使了多少绊子?
处处掣肘,恨不得把昂热从校长的位置上拉下来。
而庞贝,恺撒那个风流成性的老爹,看似不管事,但种种迹象表明,他极有可能是加图索家族一系列阴谋的幕后推手之一,甚至可能牵扯到更深层的“为一条龙服务”的秘密。
有这两人在,昂热的工作不好开展,他在前线带着学生和部下玩命,加图索家族的虫豸却在后方疯狂搞事,想着怎么给昂热拴上缰绳听从他们的指挥,想着怎么尽可能从昂热手里抢好处。
于公于私,这两个人都应该是昂热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才对。
可现在,昂热却亲自跑来,为这两个人求情?
“为什么?”路明非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记得弗罗斯特应该没少给你找麻烦才对吧。”
昂热闻言,淡笑道:
“就像你说的,加图索家族的一切都是长老会在操控,弗罗斯特只是一个笨蛋执行官而已。”
路明非挑眉:“那庞贝呢?”
“他……”昂热眼神闪烁,“和恺撒一样,都是不想当提线木偶,试图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