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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杀!!”
    九皇山下,涪江水旁,东川与陇右的将士在江油关的马道上厮杀一处,往往都是数十名东川军围攻十余名先登陇右将士。
    陇右的将士结阵在一处,东川军便以钝器围攻,后方另有人不断弓箭袭击。
    箭矢如雨点唰唰而来,陇右的将士被射成了刺猬,而后又被多名东川兵围攻,只能在同袍的掩护下勉强抵挡。
    若是不幸被斧头、锤子重伤手臂、腿部,后方同袍则是立马将他拽离,拖到吕公车上,分兵将他护送下去。
    “丢!”
    “嘭——”
    十数个陶罐从东川兵中丢出,砸在了陇右将士的身上。
    他们下意识抵挡,却见陶罐被砸碎,刺鼻的石脂溅满他们的身上。
    “是石脂,躲开!!”
    正在指挥将士强攻的李阳春见状厉声下令,而此时东川将士中也有人抛来了火把。
    李阳春见状,下意识挤开前方弟兄,挥手将火把打飞。
    他手掌被灼伤,但他没有时间呼喊疼痛,只因更多的火把朝着吕公车抛来。
    “嗡!!”
    “额啊!!”
    大火点燃了石脂,火焰蔓延到了四周被石脂溅到的兵卒身上。
    李阳春眼睁睁看着这群昔日对自己欢笑的弟兄被烧成火人,脑中顿时空白一片。
    “让道!都退出去!!”
    李阳春反应过来后,当即推着人重回到攀登口,赶走了后方先登兵卒的同时忍痛开始驱赶兵卒跳下吕公车。
    那些着火的兵卒纷纷跳下吕公车,不断打滚。
    正在试图先登的其余同袍见状,立马用脚将他们踢入护城河内。
    火势熄灭,但人却被严重烧伤。
    “赵医头!!”
    “赵医头救命!”
    “撤!撤回去!”
    求救声、哀嚎声、指挥声和喊杀声在此刻作响。
    无数东川兵将石脂投下城关,点燃大火的同时,制造出了一面火墙,试图隔绝所有强攻城墙的兵卒。
    “全军后撤五十步!”
    “铛铛铛铛……”
    鼓车上,张武眼见东川军用尽手段,他当即下令三军撤退。
    数千步卒如潮水般后撤,吕公车被点燃,巢车被焚毁……
    与此同时,关内地听缸中的兵卒也忍不住道:“穴攻声停下了。”
    “停了?”
    已经准备好毒烟,随时准备点燃的东川兵卒立马露出失望之色。
    “不对,不是停了,还有声音,但这不像掘土的声音,更像……更像……”
    趴在地听缸壁上的兵卒纠结许久,却不知道怎么描述,直到几个呼吸后,他才道:“更像东西烧着的声音。”
    “烧着?”负责对付穴攻的兵卒面面相觑,在同袍的疑惑下,他们突然感觉到了大脑空白。
    “轰!!”
    扬尘冲天而起,城关内外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失重感,但很快就迅速平息。
    张武没有给出立马强攻的军令,张昶见状也没有催促,而是仔细观察城关的情况。
    “没炸塌?!”
    “直娘贼的,真厚实!”
    果然,随着扬尘散去,被盾车和火药包穴攻的那段城墙仅仅被炸塌大半砖石,但并未能炸出口子。
    “猪犬的家伙,一千二百斤都炸不开这玩意,官军到底修得有多厚实?”
    张昶忍不住开口抱怨,张武见状则是继续挥舞令旗。
    很快,剩下十辆盾车继续发起进攻,而城关上反应过来的东川军见状,也当即开始修补此段城墙。
    “快,把损坏的绞车弩推下去!”
    “擂石、滚木都给某往下抛!”
    一时间,整段城墙的东川将士都开始填补此处,而陇右军也不再声东击西,而是直接推动盾车发起强攻。
    十辆盾车冲过壕桥,被人推动着撞入了那处堆满杂物的废墟。
    二十余名火器兵连忙背负火药包,在己方盾牌手的护卫下冲进盾车之中,开始挖掘废墟,将火药包埋入其中。
    “哔哔——”
    “飞鸟军随某下马道,余下各部驻守城墙,远离豁口!!”
    李珣指挥城关上的兵马驻守,随后带领一千多兵卒走下马道。
    不多时,盾车内的陇右军迅速撤出盾车,逃离战场。
    城关上的东川军见状也仓皇逃离此段城墙,而城内的兵马早就严阵以待。
    “轰!!”
    冲天而起的扬尘让所有人无论看了多少次,仍旧心神俱震。
    十余丈高的扬尘,连带着无数碎石与尘土落下,李珣也带兵走下了城墙,靠近了豁口处。
    扬尘散去,原本的石墙已经被炸出豁口,但还未彻底炸塌。
    “尔娘婢的!”
    眼看前后两次,使用两千多斤黑火药还未彻底炸塌此段城墙,便是连负责爆破的火器兵都不由得破口大骂了起来。
    “继续!”
    张武气定神闲,他自然知道垒石而成的城墙十分坚固,所以也没指望一两次就能从内部将其炸开。
    在刚才几番进攻的期间,民夫们又修建起来了十余辆盾车。
    百余名陇右将士见状继续推动盾车发起进攻,而城关上的东川军见状,也是纷纷将马道上可用的所有杂物抛下了那已经被炸出陡坡的豁口。
    无数滚石、檑木乃至尸体都被抛入其中,盾车渡过壕桥时,更是有无数弓弩招呼而来。
    当盾车撞入废墟中时,无数装满石脂的陶罐砸在盾车身上,石脂飞溅。
    当火把被抛出,大火迅速点燃了一辆又一辆的盾车。
    蒙上的湿牛皮被烧得滋滋作响,而盾车内的将士也能感觉到那带着窒息感的灼热。
    随着废墟和杂物变多,挖掘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许多憋不住的将士纷纷跑出盾车,大口呼吸的同时向北逃去。
    “放!”
    无数箭矢朝他们射去,但即便将他们射得全身是箭,却依旧没能留下他们性命,只是射伤手腿等部位,让他们行动略微迟缓罢了。
    “哔哔——”
    忽的,哨声作响,上百名陇右将士纷纷冲出盾车,向北逃去。
    “撤!”
    已经熟悉陇右军打法的东川军连忙后撤,果然就在他们撤出不到三十步后,废墟处再次冲起扬尘。
    “轰——”
    先后三次爆破的阵仗,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处豁口。
    扬尘渐渐散去,露出的是被完全炸塌,宽不足一丈的豁口。
    “进!”
    “咚咚咚……”
    张武挥舞令旗,擂鼓车当即作响,号角声也骤然被吹响。
    “杀!!”
    前军五千步卒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开始朝着豁口冲去。
    “三军上前结直阵,守住豁口!”
    连续几次爆破下,李福终于来到了前线接手指挥。
    他令李珣上城墙弓弩招呼叛军,自己率领八千多步卒顶在豁口及两侧,以战阵挡住豁口。
    长枪在前,弓弩居中,跳荡居后……
    八千东川军就这样驻扎此处,而冲过壕桥的陇右军也当即结阵为锐,以步槊长枪在前,弓弩居中,跳荡居后,另有奇兵策应。
    十分的步弓装备率在此时终于发挥起来,即便仰射也能压制住城头官军。
    弓手仰射,跳荡与弩手用擘张弩精准瞄准女墙豁口射击,后方奇兵又以威力更大,距离更远的长弓弩远射。
    四千多名陇右将士尽皆化作弓弩手,不断压制着城头的东川军,而豁口处的一千人则是被编为战锋队。
    能交锋者结阵交锋,余下尽皆以弓弩招呼豁口内东川步卒。
    东川军的长枪刺出,陇右军的战锋当即以长枪与对方碰撞交缠,而手持步槊或陌刀的陇右军则是趁机劈砍东川军的长枪。
    待对方长枪被斩断,当即欺身上前,不给对方更换长兵的时间,逼近对方,逼得对方后退。
    如若不后退,便以长枪刺杀,趁机杀死一批队头。
    两方厮杀仍在继续,陇右军开始不断挤入关内,而马道上的东川兵也曾试图抛下石脂来焚烧豁口,使陇右军不得入。
    不过他们往往一露面,便被战锋队中的长弓弩盯上。
    四尺长的长弓弩,能配备小型凿子箭,在二十步内射穿一重扎甲,亦或者在二百步外射杀敌人,堪称消耗绞车弩。
    如此威力,所消耗人力也自然不少,因此需要两人一同发力,才能为长弓弩上弦。
    但正因如此,配备小型凿子箭的长弓弩,可以很轻易的射杀二十步以内的甲兵。
    无数东川兵被射死,余下的东川兵则是根本不敢上前。
    驻扎此处的东川军虽有一万二千,但披甲却达不到十分,而是只有八分。
    前番攻城时,东川军便死伤了不少,如今又有八千兵马列阵关内,关上仅有不足五百的甲兵,余下都是仅胸甲的轻兵。
    眼看甲兵上前就死,一时间根本无人敢于上前。
    李福在后方见此情况,当即分兵一千冲上城头,将所有石脂装车推动,准备直接阻断那处唯一可通入关内的豁口。
    只是李福的反应很快,但张武反应却更快。
    “敌袭!!”
    “杀!”
    当喊杀声突然响起,马道上的东川兵这才发现,竟然有陇右军沿着前番没有被烧塌的吕公车攻上了城头,且已经有不少于一队兵马驻扎在了那辆未被焚毁干净的吕公车处。
    “给我杀过去!”
    李珣指挥城头的一千多甲兵压上,自己则是带领那些穿着胸甲的轻兵用弩箭反击。
    饶是如此,却依旧无法阻挡陇右军抢夺关墙。
    渐渐地,涌上马道的陇右军越来越多,从数十人发展为上百人、数百人,并朝着他们压了过来。
    “阵脚不可乱,结阵不动!!”
    李珣嘴上说的轻巧,可作为前军战锋的那些东川兵卒却顶着巨大的压力。
    对于身高五尺二三寸(164cm)即可的东川军来说,平均五尺六以上的陇右军,几乎是压着他们在打。
    不仅如此,当陇右军各队的队副单独组成一队时,东川军更是感到了绝望。
    队副作为全队督战之人,必须是经由全陇选拔出来的“巨力之士”,亦或“猛毅之士”。
    所谓巨力之士,分为两等。
    力负六百三十斤,行五十步者,为一等;力负二百四十斤,行五十步者,
第409章 兵进巴蜀(万字大章)-->>(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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