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斧头挥砸在甲胄上,尽管没有出血,但那惨叫声却做不了假。
    铁锤、铁锏、斧头翻飞,陇西军不断前压,八百人把上千番兵压得不断后退。
    刘继隆率领精骑掠阵,只要番兵阵脚紊乱,他便率精骑突击。
    “哔哔——”
    久守必失,随着番兵不断被压得后退,他们的阵脚果然松动。
    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刘继隆率精骑从侧翼突击,鲁褥月见状率残余精骑出击抵达。
    两部三次碰撞,但这次番骑却被陇西精骑直接凿穿。
    刘继隆匹马冲入番兵之中,手中铁枪挽出枪花,左右挥砸突刺。
    瞬息之间,番兵左阵紊乱,而刘继隆也看到了躲在番兵之中的尚延心。
    “尚延心!!”
    平雷炸响,尚延心惊恐看向刘继隆大纛,但见刘继隆朝他杀来,他连忙调马逃跑。
    “呜呜呜——”
    忽的,伏羌方向号角作响,在太阳即将没入山中的时候,数百精骑从伏羌方向冲锋而来。
    “呜呜呜——”
    号角作响,高骈看着前方被单方面屠杀的临渭番军,心中骇然之余,连忙挥剑下令。
    “张璘、梁缵、王重任……喝止陇西军!”
    “末将领命!”
    三名牙将率领精骑加快马速,突马而出。
    “刘继隆!猪犬的家伙!我已经向朝廷投降了!你敢杀我?!”
    尚延心看着前来驰援他的秦州兵马,脸上浮现笑意,转头呵斥刘继隆。
    刘继隆冷脸追击,看着尚延心还敢叫嚣,怒从心起。
    “老狗!还敢叫嚣!!”
    刘继隆将长枪挂在马鞍后,取出硬弓张弓搭箭。
    瞬息间,三支箭矢接连射中尚延心胯下马匹,军马嘶鸣,尚延心猝不及防下被甩飞,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圈才止住。
    “传圣意,临渭吐蕃已然归附,陇西军止战!!”
    隔着数十步,王重任朝着刘继隆喝止,但刘继隆置之不理,弃弓取枪,趁尚延心爬起来的时候扎向其面部。
    尚延心只见黑影掠过,再反应过来时,便整个人腾空飞起砸落地上,抽搐不止……
    “大胆!!”
    张璘、梁缵并不知道被杀之人是谁,更没有见过刘继隆。
    二人见他当着圣旨的面杀人,策马朝刘继隆杀来。
    俩人持马槊掩马杀来,刘继隆挥枪挥砸,只觉手中力道迅猛,顺势偏过身去,避开马槊突刺。
    “杀才,力气好大!”
    张璘与梁缵咋舌,他们好歹也是神策军中有名的骁骑将,俩人同时发力,竟然拿不下这杀才。
    二人仗马槊兵长与刘继隆缠斗,后方尚铎罗、张昶见状挺马冲来。
    “哪家夯货前来寻死!”
    “敢与我家刺史为敌,找死!”
    见两将冲来,王重任策马迎上。
    他身材并不高大,倒是能与尚铎罗和张昶缠斗一处。
    刘继隆恐二人有失,心里来了火气,交错间挑飞梁缵手中马槊,勒马挥枪砸向张璘。
    张璘双臂持槊抵挡,只觉虎口生痛,铁枪砸在肩头,咬牙憋红了脸才堪堪挡下。
    疾驰而来的高骈见状,连忙举起圣旨吸引刘继隆目光:
    “神策军虞侯高骈高千里传圣旨到此,陇西军止战!!”
    “高骈?”刘继隆目光一瞥很快想到了他的身份,但手中却不曾收力,反而加大力气。
    军马唏鸣,前蹄跪倒在地,张璘被铁枪砸落马下。
    不等梁缵捡回长枪,张璘爬起再战,刘继隆掩马挥枪,仅一合挑飞王重任手中马槊,举枪拦在张昶、尚铎罗身前。
    “这杀才,好生可怕!”
    高骈惊惧勒马,要知道张璘三人可是他从神策军精挑细选的骁将。
    双方交战不过七合,便被眼前这骁将击败,心里不由感到后怕。
    “虞侯……”
    张璘三人也连忙爬起来,捡起马槊回到高骈身边。
    高骈见三人无恙,松了一口气后对刘继隆亮出圣旨:
    “奉至尊旨意,陇西军不得再与临渭番军交战!”
    “你家防御使在何处,且寻他过来,勒令大军止战!”
    高骈对刘继隆展示圣旨,刘继隆听后却冷脸道:“我便是河临渭三州防御使刘继隆!”
    “你就是刘继隆?!”
    高骈没想到这骁将就是刘继隆,但很快反应过来道:
    “既然使君在此,那请使君勒令大军止战吧!”
    他话音落下,刘继隆却久久没有回话。
    “杀才,莫不是连朝廷的旨意也不遵?!”
    张璘虽然马失前蹄,但依旧鲁莽呵斥刘继隆。
    “手下败将声音还敢那么大!是我家刺史铁枪没把你驯服?!”
    张昶可不惯着张璘,连忙嘲讽起来。
    “刺史?”
    高骈见状皱眉,他可不记得朝廷曾给过刘继隆刺史的官职。
    虽说当初朝廷确实有意给他三州刺史的身份,但为了方便日后拆分陇西,朝廷最后只给了刘继隆为陇西军节度使,加授常乐县男及河临渭三州防御使的官职。
    “吹哨……收兵!”
    刘继隆眼见高骈深思,便大概猜到是张昶说错话了。
    眼下大战刚刚结束,他还不能和朝廷撕破脸,因此命令二人收兵。
    “是……”
    张昶不服气应下,而尚铎罗毕竟年纪大,老成些,并没有出言不逊。
    刘继隆与高骈相互对视一眼,随后调转马头离去。
    尚铎罗见状,下马将尚延心的尸体扛起放在马鞍上,牵着马往回走。
    望着三人离去,张璘不服道:“虞侯,这杀才根本不把朝廷放眼里!”
    “好了。”高骈不想节外生枝,他看向三人:
    “带精骑去受降这些番众,看看尚延心和鲁褥月、折逋讳是死是活,不要与陇西军再有冲突,他们要带走辎重便随他们。”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