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吐蕃控制下。”
    “若是置之不理,万一日后西域吐蕃出了一位能人,那我军西陲便有兵灾之害。”
    “我若率军西征成功,西域各部族必然揭竿而起,届时番贼被除,商道通畅,我军实力只会增强,不会削弱。”
    张议潮有自己的想法和远见,这份远见是众人不曾有的。
    河西豪强们,都想关起门来做土皇帝,唯有张议潮清楚这种选择是自寻死路。
    河西经吐蕃祸害,曾经引以为傲的数十万汉口不足二十万,又有十余万在凉州、兰州、会州等地受难。
    如果他们东进打通道路,迟早有一天会被河西的龙家、回鹘、吐蕃人同化。
    唯有重归大唐,河西这块地方才能守下来。
    能理解他想法的人少之又少,张议潭和张淮深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不知节度使何时准备西征伊州?”
    人群中,一名官员忍不住询问,张议潮闻言看向索忠顗。
    “我欲在十月十五发兵,由我亲率瓜、沙二千州兵收复伊州。”
    “此战,索忠顗、索勋为先锋,率三百精骑刺探伊州情况,我率一千甲兵随后,淮溶你率七百轻兵与六千民夫押运粮草。”
    河西内部的情况并不好,甲兵主要都被他留在甘州,加上后续甲胄也都送往甘州,以至于瓜、沙二州仅能拉出一千三百名甲兵西征。
    “末将领命!”
    索忠顗等人作揖行礼,李恩见状却作揖道:“节度使,甘州那边准备如何?”
    “甘州……”
    “甘州刺史张淮深要擢团练兵额为三十个,那可是六千人。”
    “从他文书来看,他可不仅仅是要六千人的兵额,他还要足够的扎甲……”
    “六千甲兵?”
    “啧啧……”
    面对李恩的话,众人毫不避讳,直接在正厅内议论了起来。
    须知河西虽有十万众,但兵卒不过万人,其中甲兵更是不足四千,大多在甘州,其次是瓜、沙二州,剩下的才在肃州。
    张淮深那边已经有三千多甲兵,本就实力过强,现在还要试图拉出六千甲兵队伍。
    如果张议潮真的答应,那四州八城匠作坊所打造出来的甲胄,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以供应甘州为主。
    “甘州甲兵多些,我们也能尽早收复凉州。”
    张议潮缓缓开口,但众人却脸色不太好看,索忠顗更是站出来作揖道:
    “节度使,过去几个月,各州城甲胄都运往了甘州,粮食也是。”
    “我听闻那山丹的刘继隆将城中兵卒军粮加至每日三升,每隔几日便屠宰羔羊来犒军。”
    “除此之外,他还私自调用不少仓库钱粮私下抚恤、犒赏兵卒。”
    “节度使大人,非我等不愿支持甘州,而是甘州如此做法让其它州县的兵卒如何作想?”
    索忠顗一开口,众人这才知道刘继隆这么大胆,纷纷议论起来。
    队伍中的张淮溶见情况不妙,不得不站出来作揖:“节度使,刘继隆练兵之法虽耗费粮食,但所练之兵确实精锐。”
    “祁连城之战,刘继隆统帅甲兵不过三百余人,便将尚延心所率五千披甲精骑击退,斩获大纛。”
    “之后的张掖之战,刘继隆又在张刺史麾下率八百精骑击破回鹘万骑,逼回鹘退回居延泽。”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绩,用些钱粮换如此精锐,并无不妥!”
    张淮溶这些话能糊弄沙州众人,却糊弄不了与他一起来敦煌的索勋、李明振等人。
    不过索勋自觉有愧刘继隆,并未开口反驳,而李明振尚未官职,这种场合无法出现,因此倒也没有人反驳张淮溶所说一切。
    由于张淮溶他们刚刚到达,因此众人的注意都在五州图籍和张淮深的文书上,倒是还没有关注甘州如何击退尚延心、称勒这两股势力的。
    经张淮溶这么一说,正厅内大小官员还真被刘继隆的功绩唬住了,以为刘继隆能打出如此战绩,全靠练兵练得好。
    “淮溶说的不错……”
    张议潮自然知道前因后果,但他也不打算揭穿,而是顺着张淮溶的话继续道:
    “这刘继隆是一名良将,他所练兵马也是我河西精锐。”
    “日后收复凉州,山丹军便是首当其冲的先锋,多花些钱粮并无不可。”
    他这般说着,众人面面相觑,暂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张议潮也不想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因此自降道:“三十团着实有些多了,但此次胡虏入寇也能看出,甘州实力尚且不足庇护甘州,增加些兵额也确实应该。”
    “这样吧,增甘州兵额为二十五团,具体的便让淮深拟个章程送来敦煌。”
    “此外,甘州这次损兵折将不少,甘州别驾李渭请调其子李仪中所部前往山丹驻防,我已批阅,授他山丹右果毅都尉之职。”
    相较于对张淮深和刘继隆的针对,厅内官员们对李氏的李渭父子就显得宽容许多了。
    在张议潮道出此事后半响都无人反驳,看得张议潮在心底连连叹气。
    “事情便是如此,都退下吧……”
    他起身向内堂走去,张议潭、张淮溶见状连忙跟上,众人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