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菀菀立刻摇头:“没有,我们也是来找你的。”
    “寒霰,听话。”
    忽地听见青年不满的话语。
    他在和那把剑讲话。
    看姿势应当是想把剑收回去,可那把本命剑不知为何却不肯,执拗飘在空中。
    薛明川拍拍剑身,很无奈地说:“我等会给你上油,不要闹了。”
    寒霰剑还是不听。
    薛明川逼不得已,只得释放团火红的灵气,要强行将它收回去。
    嗙!
    四周激起阵尘雾。
    竟是他的灵气和寒霰剑的剑气碰撞。本命剑和剑主动手,这在全剑修里也是相当炸裂的。
    剑气扑面而来时,虞菀菀脑袋却嗡地炸开。
    开玩笑的吧。
    寒霰剑、寒霰剑的气息竟然会和薛祈安送入她灵海的那股气息一样。
    她愕然到差点吃口沙尘。
    倏忽间,鼻腔却被只大掌捂住,指腹的茧弄得人发痒,救她与尘雾之间。
    “咳咳……”
    白芷呛了尘,连薛明川都蹙眉咳嗽。
    虞菀菀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怔愣呆立,口鼻都被捂着。
    那是薛祈安的,怎么会是薛祈安的本命剑呢?
    “师姐?”
    捂住她的手松开,再眼前晃了晃,拇指、虎口都生着常年练剑留的厚茧。
    再往上是那张俊逸漂亮的面颊,他卧蚕堆叠,眉眼笑盈地说:“回神啦。”
    原剑主就在身边,怪不得寒霰剑不愿意回去。
    虞莞菀握紧袖子轻轻的:“嗯。”
    脑海里却全都是青年方才纵横睥睨的模样,好似乾坤万物尽在指掌间。
    薛祈安以前也这样的?
    胸口那团棉花堵得愈发多了,突然间,她就很难再给薛明川好脸色。
    /
    阵法全毁,妖怪逃逸。
    今日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
    强行收回寒霰剑,薛明川和他们一起收拾完院落便道:“恐恶妖卷土重来,我先去重布阵法,诸位稍等。”
    即使面色相当难看,他说话还是不急不慢,有种处事不惊的世家风范。
    虞菀菀就在附近晃悠一圈。
    路过来时那片诡异的院落,突然被喊住了。
    “小姑娘。”
    抡着锤头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地反着惨白月光的瓷碎片间抬起头,目光幽邃如古井。
    他看着他们,慢镜头般扯了个极淡笑意:“过来一下。”
    这儿只有她一个姑娘家。
    赵田收留他们,她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
    “你在这等我一会会儿。”虞菀菀和薛祈安说完。等他颔首,立刻小跑着过去。
    “赵叔,请问有什么事吗?”
    虞菀菀以为赵田是靠器修的敏锐,知晓今晚结界内发生的那场收妖有事想问。
    赵田却压根没提此事:“小姑娘,我给你个忠告。”
    忠告?
    他们非亲非故,赵田为什么忽然要给她忠告?
    出于礼貌,虞菀菀还是说:“您请讲。”
    “你的气息。”赵田说。
    她的气息怎么了?这是什么忠告?
    虞菀菀满头雾水,赵田却不解释,又抛出另个问题:
    “你听过龙的发.情期吗?”
    他神情也分外淡然,只余光瞥见披月华而立的少年时,唇角讥诮一勾。
    “听过,《百妖志》里有写。”虞菀菀并没注意到他眼神,如实说,“龙成年生辰过后的某日发作。占有欲越强的,心动越明显的,发.情期症状会越严重。”
    至于具体什么症状,就不可描述了。
    “所以你知道?”
    “嗯,知道。”
    她那话不就是这意思吗?虞菀菀困惑等他下文,但没有下文了。
    “没事,只是想起好多年没见过小龙了,有些唏嘘罢。”
    赵田笑着摇头,不再继续说。
    看她却像在看什么误入歧途的少女,一锤砸碎了最后的龙缸。
    夜色都愈发黏稠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