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能着实是有,若是此番投名状交得不差,来日可用也!”
天子正经点头:“好,就听你的,速速去办!”
王黼点头,快步就去,面色也喜,不为其他,秦桧这几日,还真请见了王黼许多次,每一次,那都是车架连绵,手笔极大。
王黼头前家产都被那废太子抄了去,显然其实很穷,秦桧手笔何其之大?岂能不动人心。
当然,这也只是其一,还有一点,那就是秦桧着实脑子好,能钻营,智商情商都高绝无比,哄起王黼来,话语无数,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要问秦桧为何忽然如此?无奈也,事败了,那燕王岳丈都降了,他自也要另谋生路不是?谋来谋去,自也谋到了王黼身上,便是舍尽家财,费尽口舌,用尽尊严,也要把生路寻到。
倒也真让秦桧寻对了,王黼还真也动心。
再说,王黼在朝堂上那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一直都是空中楼阁,昔日是蔡京把他拿得死死,后来更是被废太子一番折腾……
如今,他要成势,岂能不找帮衬?秦桧才能皆有,且已然就是御史中丞之高位,只要保下秦桧,如此恩情,从今往后,秦桧还不得马首是瞻?
更还有秦桧身后那王氏大族……
且这王氏大族,与京东诸多高门也是关系匪浅,今日在谋苏武,来日自也还有京东之事,岂不也是事半功倍?
这么一大圈事,一旦事成,首相之王黼,那就问问坐定,昔日蔡京许也不可比来日王黼。
王黼出宫去,心情大好,事事谋成,好似都是信手拈来,天时地利人和,皆聚一身。
只道秦桧在何处?
他此时此刻就在左掖门外等着王黼,等了许久了。
只待王黼一出来,连忙上前躬身:“拜见王相公!”
王黼笑着往前去,大手一挥:“你的事啊,妥当了,回去睡个安稳觉就是。”
秦桧自也大喜,跟在身后,连连躬身:“拜谢王相公,再拜!”
“不必如此客气,来日你我同朝为官,如此岂不教人看去笑话?”王黼嘿嘿笑着。
秦桧站直几分,也问:“不知相公今日午后可有空暇?”
“什么事?”王黼问。
“若是有暇,下官想再上门拜见一二,讨杯酒水来吃……”秦桧又道。
王黼停住脚步,转头:“唉……倒也不是不愿,要不明日吧,今日午后,有人要来,你来不便……”
“哦,那自明日!”秦桧点头,也不多问。
却是王黼非要来说:“你道是何人要来?”
秦桧摇头:“那下官就不知了。”
“说与你听也无妨,提举皇城司!”王黼一语说完,看向秦桧,自也有深意,话语不是随便说的。
自是要好生震一震秦桧!
提举皇城司何人也?自不必言,郓王赵楷是也,天子昔日最喜欢的儿子,能状元及第的皇子,一度差点就为他废立储君的皇子。
自是好叫秦桧知道,眼前这棵大树,到底是多大一棵树。来日,可万万不要自误前程才是。
秦桧岂能不震惊?便是也回想起来,昔日易储君之事,也是王黼前后在忙,这两人,自也真是关系莫逆。
懂了,岂能还不懂?
秦桧立马躬身:“下官此番,定是一心为相公奔走!”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回去等着吧,不日就有差事给你!”王黼挥着手,去上车。
上车后,王黼陡然感觉身上轻飘飘的,酥软如棉,这个感觉,这种状态说不出的好,比吃了仙丹都舒爽……
一时间,王黼摇头晃脑嘟囔一语:“许这就是昔日那蔡太师之感吧……”
去政事堂干活,还要再出一份圣旨,再让苏武罢兵休战,以全天子之义,诸如此类……话语上,当再显出几分苛责……
自也还要昭告天下人,让天下人皆知苏武之罪。
也说这东京城里,甚嚣尘上之事,依旧还是女真上表称臣之事,秦桧头前做的事,岂能立马翻转?
不论是学堂里,还是街面上,亦或者是勾栏瓦肆樊楼里,舆论早已形成,每日议论不止,也是因为迟迟不见天子收回成命,自也是议论越来越多……
乃至许多有识之士,清流之辈,亦或是少年热血之人,更也写文作诗填词来说,清谈之事,到处都是……
秦桧也还有麻烦,麻烦不小,他时不时也要到太学里去一趟,安抚众多学子,他在学生面前,自也不能打自己的脸,只能话语去说,不外乎欺上瞒下之法……
安抚之语,自也还是天子在思虑,众臣在上奏在商议,再等等之类,也让众人可不要再冲动,再去上书什么的……
士子们对秦桧,还是有一定的信任,自也真不乱来,只是到处交际,到处谈论……
秦桧自也焦头烂额,他在想怎么把自己亲手弄起来的舆论给平息下去。
也是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
何也?
只因为头前之舆论,道理太对了,它就是真理一般,最初阐述这个真理的时候,秦桧也是使尽浑身解数,而今要秦桧自己再来推翻这个真理,着实是难上加难。
下午,秦桧在太学。王黼做好几件差事之后,在家中见客。
东华门外贴了圣旨,细数苏武之罪。
诸多衙门也都有圣旨传阅,自也还是细数苏武之罪。
朝廷邸报自也要刊印,分发全国,还是要细数苏武抗旨不遵之罪。
只待又过一天,汴京城就热闹了,自也真是满城哗然!
说苏武悖逆抗旨,贪恋权柄,拥兵自肥,居功自傲,不忠不义……
汴京城里,忽然间吵得是不可开交。
太学里,辨经之处,更是人声鼎沸。
有人在惊:“事情何以至此啊?”
也有人在言:“唉……再怎么说,燕王殿下抗旨属实啊……”
更有人反唇相讥:“家国大事,哪般为重?哪般为轻?燕王所行,为国为民也,没有不妥之处!”
“我也不是说燕王不妥,只是说,再怎么样,当先尊圣意,此臣子之道也!”
“愚蠢,自古有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话总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是……我是说,为人臣子,天子有错,可先尊之,再来辨之,就好比在家中,父亲有错,那也不好当面违逆,背地再言,自也是全了孝义……”
“你这话……你这……”
“我来说我来说,圣人也有言呢,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燕王此番,乃诤臣也,亦如御史清流,直谏死谏,那是一个道理!此为清名!”
“这话说得好……”
“我不是说燕王如何如何……唉……我是说啊,这般之事,若是开了先例,来日旁人皆效仿之,岂不国事皆乱?国将不国也!”
……
众人七嘴八舌在吵,口沫横飞,谁都有道理。
也有许多人去看陈东,终究陈东是意见领袖。
却听陈东一言来:“此非圣意,此非圣人圣明之意!此乃奸佞蒙蔽之圣意!”
陈东一语,铿锵有力,甚至也是一锤定音!更也是把这个话题釜底抽薪!
众人闻之,为之一震!
“陈兄意欲如何?”有人在问。
陈东一语去:“上书!”
陈东开始往外走,诸多太学生自也相随去,却也有人,并不跟随,只是一脸无奈为难……
也说临潢府外,圣旨还要来,苏武还在等,等撒八之信……
他再一次亲自上得高处去等去看……
(兄弟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