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子微微前倾,以示尊敬。
    拱起双手,礼仪做的极为标准,微笑答道:
    “王绾,应太子之命,特来为长公子伴读。”
    今日第一堂课的师者正值壮年,是曾任秦国相邦的刚成君蔡泽。
    蔡泽见长公子到,开始准备讲学。
    从其他师者口中,他了解到长公子求学似渴,尊师重道。
    是以看向长公子的目光,先天带着三分喜爱。
    “入座吧。”
    嬴政并未入座。
    他看着蔡泽,指着王绾座下草席,用近乎质问地口气道:
    “师者,此是我弟之物,怎能由他人使用?”
    蔡泽皱眉。
    “这不重要。”
    [这不过是最普通的草席,又不是什么金贵物。]
    长公子加重语气。
    “这很重要。”
    他快步走到王绾身侧,声音一直冷冽。
    “起来!”
    王绾压着心头怒意,默默起身。
    嬴政将弟弟的草席,小小案几,搬到殿的东北角。
    叫门外执钺郎官入内,指着角落二物,道:
    “吾弟之物,不许人动。”
    执钺郎官看了一眼,低头应命。
    “唯。”
    嬴政一指脸色不好看,孤零零站着的王绾,对郎官吩咐:
    “给我的伴读取一草席,一案几来。”
    与此同时。
    赵国,邯郸。
    得秦国太子之令,秦国王后之命出使赵国的李崇,在驿管中等待朝见赵王。
    两个时辰后,李崇被宦官领路,引进赵王宫,信宫。
    进入宫室,李崇站在堂中央。
    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感觉到前后左右满是杀意。
    赵国的文臣武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无比仇视地看着他。
    赵王正坐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道:
    “你为秦使,带了几多粮?可有百万石?”
    李崇不卑不亢,沉声道:
    “我只带了我的口粮,到了邯郸,刚好吃完,一粒粮也没有了。”
    “好胆!”赵王勃然大怒,指着李崇道:“来人!给寡人拿下此狂妄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