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场合正式交谈。
“法比奥,我忠诚的仆人。你先是重建拉米特家族势力,又率军响应,两次助我摆脱困境,这份忠心与功劳,我始终记在心里,定当厚报。”
这番话看似是对法比奥说,实则也是说给瓦伦公爵与查姆诺伯爵听。法比奥率领的军队规模最小,贵族头衔也最低,但他获得的“赞誉优先级”却最高,核心原因在于“他早已向我宣誓效忠”——这既是对他忠诚的肯定,也是向另外两人传递信号:“忠诚”永远是获得信任与奖赏的首要条件。
“陛下过誉了,臣所做的一切,皆是分内之事,不敢称‘功劳’。”
顺便一提,若直接强调“法比奥早已知晓计划”,可能会让瓦伦公爵心生不满——毕竟瓦伦公爵也是“为皇帝起兵”,若被视作“后加入者”,难免会有芥蒂。这种微妙的措辞,本质上是政治平衡的需要。
例如,查姆诺伯爵虽是近期才宣誓效忠,但此前并未与我为敌,可算作“中立转忠诚”;而瓦伦公爵“以清君侧为名起兵”,若强调他“如今才宣誓效忠”,会变相否定他之前行动的正当性,因此需默认他“此前便心怀皇室”。
说实话,我觉得在场三人未必会如此细致地挑剔措辞,但必须考虑到后续被释放的贵族——我们计划释放大部分被囚禁的贵族,若这些人发现“赏罚标准不公”,难免会心生不满,甚至暗中作乱。一旦违背“赏罚分明”的原则,日后便再难有人愿意追随。
这种看似繁琐的考量,实则是掌权者必须注意的细节。在前世的认知里,政客与“吹毛求疵”本就密不可分,如今身处其位,也只能如此。
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落实对法比奥的奖赏。站在我身旁的蒂莫娜,适时递来一份盖有皇室印章的正式文书——这是我亲笔签名的圣旨。
“我,邦古达特帝国皇帝卡迈恩,在此郑重宣告:‘三院之乱’乃前任拉乌尔公爵与前任阿基卡尔公爵为夺权挑起的不义之举,帝国现将撤销对拉米特侯爵家族、阿基卡尔-杜德侯爵家族及贝利亚伯爵家族的所有不实指控,恢复三大家族的荣誉。同时,批准拉米特侯爵家族正式复兴,册封法比奥·杜努埃为拉米特侯爵。”
“臣……臣多谢陛下!终于……终于能为先祖洗清冤屈了!”
法比奥泪流满面,深深鞠躬,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拉米特家族蒙冤多年,如今得以复兴,对他而言,这份奖赏远超权力与领地。
“这份宣告将以圣旨形式昭告全国,让所有子民知晓三大家族的冤屈已雪。另外,从今日起,你可正式更名为‘法比奥·德·拉米特-杜努埃’,以彰显拉米特家族的正统传承。”
“臣,谨记陛下恩典!”
……对我而言,这份奖赏并非单纯的“回报”,更是一步重要的棋。法比奥以拉米特侯爵的身份掌权,不仅能让他更有底气整合家族旧部,还可能吸引阿基卡尔-杜德侯爵家族与贝利亚伯爵家族的残余势力前来投靠——这两大家族与拉米特家族境遇相似,一直隐匿不出,若能借法比奥的名义将他们收拢,无疑会壮大我方力量。同时,这也是对前首相与礼部尚书“构陷忠良”的公开批判,能进一步巩固我“为民除害、公正英明”的形象。
“最后,瓦伦公爵,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陛下请讲。”
瓦伦公爵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及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曾听闻,你当年曾与我父亲(前太子让)一同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回陛下,确有此事。前太子殿下待人宽厚,作战勇猛,当年还曾称臣为‘挚友’,能与他共事,是臣一生的荣幸。”
“我自幼便未曾见过父亲,对他的印象,仅来自他人零星的描述。如今国家正处危机,时间虽紧迫,但……若你不介意,我想听听你与父亲在战场上的故事,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瓦伦公爵闻言,先是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惊讶,随即眼中泛起泪光,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陛下……能向您讲述前太子殿下的事迹,是臣的荣幸。只要陛下愿意听,臣定知无不言。”
随着瓦伦公爵的讲述声响起,我登基后的第一次正式觐见,在平静而庄重的氛围中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