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熙瞧着她们闹作一团,忽然拍额道:“诶,每次来我总忘了问你们。”她凑近瑾姐儿压低声音,“阿瑶现在怎么了?不会总关着吧?”话音未落便察觉四周骤然安静,连嚼着糕点的明珠都放缓了动作。
“别提她了。”瑾姐儿猛地甩开藕荷色披帛,像是要挥走什么脏东西,“刚关祠堂出来,又乱说话。”
她扯着景春熙的袖口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眼尾飞起个凌厉的弧度,连珠炮似地接着道,“她竟大放厥词,说姐姐你现在已是太子妃,将来必是皇后。不如让她也占个东宫侧妃位,好替你分忧解劳!
这话恰被伯母身边的小丫头听个正着,伯母当即告到祖父祖母跟前,如今她已被送去庵堂,怕是回不来了。”
“她~还真是屡教不改。”景春熙怔怔松开捏皱的帕子,心头泛起凉意。
本是同根生,而且同样都养在青山庄的孩子,也受了夫子们的同样教诲,他们一家自愿待她不薄,她也是尚且未及笄的年龄,何至于此?
记得上一次阿瑶在花园里拦住她讨要宫花时,眼神就藏着这般蠢蠢欲动的光,没想到竟疯魔至此。
“要是有点脑子,她就是敢想,也不该说出来!”瑾姐儿抓起块芙蓉糕狠狠咬下,糖渣沾在唇角都顾不上擦,“从前只觉得她爱掐尖要强,谁知是个往火坑里跳的糊涂蛋!”
“这么处理倒是好的。”封姣姣轻抚景春熙的手背,目光里带着宽慰,“若真由着她胡闹,只怕要带累满府姑娘的清誉。”
她转头环顾屋内众姐妹,语气忽然温软下来,“你们个个都是好的,这段时间大嫂也看出来了。”
最后这句说得又轻又慢,像春风拂过初绽的桃枝,小姑娘们立刻灼灼其华,体态都方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