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幺儿大喊,“有种你松手!”
    “哈哈哈,你说‘二哥我错了’,好好求求我,我就松手。”
    话音刚落,就听屋子里一阵叮叮咣咣,小青举着饭勺冲出来,照着海家老二的脑袋,径直砸了下去。
    海家老二“哎哟”一声惨叫,新年立马趁机挣脱,抬起一脚,正要踹时,却被大哥出手拦了下来。
    “行了行了,别闹了!”
    “你拉偏架!”
    新年正要还击,却又被姐姐小青护在了身前:“你们是当哥的么,别老熊他!”
    “谁熊他了?”哥儿仨立马反驳道,“让他干点活儿,就叫熊他了?”
    “放屁,他干的活儿比你们少了?”小青拿着饭勺指指点点,“敢情就你们跟着爹去巡逻放哨才叫干活吗?”
    恰在此时,大门外的一声叫喊,突然镇住了兄妹五人。
    “你们几个闹啥呢!”
    海潮山带着武装队返回庄园,迎头就见自家儿女吵吵嚷嚷,顿时面色铁青。
    “爹,他们又欺负新年!”小青替弟弟叫屈。
    海潮山板着一张脸走过来,目光扫视五人,除了闺女,几个儿子纷纷垂下脑袋,有点畏缩。
    儿女纷争,家家常有。
    海潮山根本无意深究,索性大手一挥,挨个儿扇了一脑瓢,唯独长子和闺女逃过一劫。
    “家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海潮山抬腿冲老二屁股上多踹了一脚,呵斥几人立刻回屋吃饭,轮到他自己进屋时,余光一扫,恰好撞见了江连横。
    两人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瞅瞅,人家这儿子……咋生的呢?”江连横不禁有些感慨。
    赵国砚闻言,立马低声宽慰道:“东家,承业现在还小,以后准有出息。”
    江连横不知听没听见,忽地又有点好奇,喃喃自语道:“你说这海潮山,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孩子倒是不少,媳妇儿呢?”
    赵国砚心说我哪知道,转而又把话题扯回沈志晔身上,问:“东家,沈少爷说的那件事儿……”
    江连横抬手打断,深呼吸,平复了片刻,却说:“那小子是把我江连横当狗了,以为给我块骨头,我就得谁咬谁……”
    “用给他长长记性么?”
    “算了,懒得搭理他。”
    听了这话,赵国砚不禁有点意外。
    倘若唤作是几年前的江连横,单凭沈志晔这几句话,哪怕是无心的轻蔑,也足以令他大动肝火。
    可现在不同了,江连横经多见广,深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花钱雇江家杀人,除了呵呵一笑,别无任何表态。
    “国砚,有句话你说对了。我是来了事的,不是来找事的,明天等老袁回来,跟高丽棒子搭上线了再说吧!”
    说罢,转身回了碉楼,又陪沈老爷子闲聊了几句,天色便渐渐黑了下来。
    赵国砚问沈家要了两盆热水,早早回到房里,洗刷身上残余的骚臭味儿。
    江连横无事可做,便也早早就寝,躺下了,却睡不着,脑子里仍在反复回忆“老莽”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窗外的月色渐渐明朗起来。
    突然,江连横猛坐起身,不是因为回想到了什么,而是因为窗外隐约传来一阵轰隆声。
    正要仔细分辨时,却听院子里骤然响起锣声,也许不是锣声,而是铜盆铁锅的敲击声。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声音很密集,而且越来越刺耳,如同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只眨眼间,敲击声便传进了碉楼内部,由底层沿着楼梯迅速蔓延。
    锣声掩盖了窗外原本细微的声响,江连横立即翻身下床,推开房门,只见沈家男女老少、连同家丁仆从纷纷探头朝走廊里张望。
    赵国砚住在对门,此刻也赤膊冲出来,隔着过道问江连横:“东家,听见了么?”
    “嗯,是马蹄声!”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霎时间,就见庄上的老弱妇孺不经沈家允许,一股脑地蜂拥着闯进碉楼,一个个惊慌失措,连声呐喊:
    “胡子来啦,胡子来啦!”
    (本章完)
    文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