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子说道:“若是有些堂口弟子,施展神通,需要以消耗寿数为代价,可那些弟子,刚好又没有那么长的寿数,神通便无法施展,
若是这些弟子的手中,有大量的「喜寿丹」,一次连服数十颗,将寿数猛然积攒了起来,那他们的神通,便能施展得出来了。”
“有用寿数来施展神通的堂口吗?”
周玄问丹子。
“人间有些邪门道派便是如此,天穹之上,怕是更多。”
丹子说道:“所以啊,这丹别看品级低,正常情况作用不大,但在那些消耗寿元的弟子眼里,无异于保命丹药。”
“因此,人间的火塘里,这类丹药的需求量,不低的。”
周玄听到此处,便说道:“那你赶紧给把配方讲出来,我的炼丹工厂,要正式开始营业了。”
“你没有炼过丹,火塘的炉子你也不会用,我讲给你听了,你炼不出丹来。”
丹子说道:“那把那白鹿先生叫来,我说给他听,他去帮你炼丹。”
“你跟我叫板呢?你还没说……你咋知道我不会炼?”
周玄还是讨要配方。
丹子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只是反复的念叨一句:“你若是炼得炸了炉,那对我是种污辱,要是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不通丹道,我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了,炼丹之事,需要老师傅带着,言传身教,手把手的传递经验,不可妄自行事。”
周玄听出丹子的骄傲,吐槽道:“你自己就是一颗丹而已,还挺讲脸面,不过你也挺用心,还担心我炼不成丹,得,我也不跟你杠了,你要见老白鹿,我带他来就是。”
他转身要出石庙,但想起了那只白蟋蟀,又问道:“对了,丹子,你知道的事多,我问问你,我从一个丹师的秘境里,捉捕到了一只蟋蟀秋虫,这秋虫子,可有什么说法?”
“我只懂炼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丹子有着作为“手艺丹”的专注,聊丹药,他大为欣喜,聊别的,意兴阑珊,
周玄也懒得多问,去了石庙外,把白鹿先生带进了庙里。
当白鹿先生听说自己要学“人丹”的配方,当即便盘坐于地,双掌朝天,在膝盖上不断的磕着,嚎淘道,
“我这一辈子,炼的都是气丹,现在你们让我学这伤天害理的人丹!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周玄当即劝道:“老白啊,丫别这么拧巴,人丹气丹都是丹,炼就完了。”
“不能炼,炼了,我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我一身的道行,不成体统!”
周玄这一听,当即便想治治白鹿方士的“事儿妈”性子,眉头一斜,说道,
“老白鹿,你非要把这体统挂嘴边,那咱就得唠唠这体统的磕儿了,
当时,是哪个孙子,搁摩诃寺里叫嚷,认为自己道行大成,高声嚷着‘道爷我成了’,‘道爷与「天地」同寿’来着?这就成体统了吗?”
“这……这……”白鹿方士声线有些颤抖起来。
周玄又说道:“你一炼丹的,要与天地同寿?这怕是大逆不道吧?”
“都是妄言,都是妄言!”
“一点都不妄。”周玄挑着手指上的倒刺,淡然说道,
“今天吧,「天地」的取丹人,肯定要给我来送「人间百相」的,你说我到时候要是多一嘴,
跟那取丹人说,我这儿有个炼丹的老师傅,要与「天地」同寿,那取丹人会做些啥,我都不敢想!”
白鹿方士惊惧交加,连连握住了周玄的手指,谄笑着说道:“大先生,我以为,这人丹和气丹,本就是门第之争,那都是破规矩?”
“然后呢?”
“从今日起,什么成见啊、什么守旧的规矩啊,从我老白鹿开始,为丹药一道,铲去门户之见,剔除糟粕,从我做起。”
“这不就结了吗?”
周玄双掌一击,说道:“你在这儿老实听那丹子传道,我去找找老云聊聊那秋虫儿,聊完了事,我再来找你!
认真学、好好学,等我丹道大成,我送你几颗长命万万岁的丹,你未必不能与「天地」同寿。”
“行……我学……我真恨我这张嘴啊,出口都是祸。”
白鹿方士悔不当初,当时他要是不那么“口不择言”,该多好。
……
周玄出了庙,在店里晃悠了一阵,没瞧见李长逊、云子良,便问起了正要出门的小福子。
“福子,你云爷爷和李爷爷呢?”
“哦,他们去街边看别人摆棋了。”小福子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说道。
“你又去干嘛呢?”周玄又问。
“我去华子家蹲一蹲,看华子能回来不。”小福子最是关心华子。
周玄点点头,摆着手说道:“那你去吧。”
“少爷,锅里炖着鱼,米饭锅也架着小火,您要是肚饿,盛一碗吃,生辣椒我也切了一盘,就放在食柜里,怕虫子爬。”
“晓得了,晓得了。”周玄感慨小福子心是真细,他也去了厨房,拿大碗盛了饭,将鱼汤洒在饭上,再添了几块鱼,半盘生辣椒,端着碗便出去看戏去了。
他知道,那云子良、李长逊所谓的摆棋,便是“街头残局摊”,下棋赌钱的。
“这寻龙一脉,赌风颇盛啊,但凡是沾彩头的,都要掺合两脚。”
周玄托着碗,去到了街角的残局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