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清眉头紧蹙。
因为前方轩辕逸尘的速度远超预期,那对漆黑骨翼显然来自他发现的那个五级修真国遗物,已被他完全炼化。
但对方终究只是化神初期,这般消耗撑不了多久。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那座皇家专用的传送法阵【隐龙径】应该就在前方某地了。
当年与林师修缮四级法阵时,初次见宸妃时,那艘华贵的飞舟,正是从这个方向破云而来。
就是不知道为何不设立在军营里,想来应该与空间方位也有关系吧。
“给我留下!”
周清体内灵力狂涌,速度再提三成,金色流光划破长空,与前方黑影的距离急速拉近。
轩辕逸尘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周清脱困如此之快。
情急之下,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空中凝成一道血色符咒。
“去!”
符咒炸开,化作漫天血刃袭向周清。
却见周清手中破伤风雷光暴涨,转瞬间化作百丈巨剑横扫而过。
雷霆过处,血刃尽数湮灭。
“噗——”
轩辕逸尘再度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不稳。
那对漆黑骨翼上的幽光迅速黯淡,速度也随之骤减。
“欺人太甚!”他猛然止住身形,凌空而立,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本皇子天赋或许不如你,但论气运自认不输任何人!”
他抬手一翻,一张泛着古老气息的黄色符纸浮现掌心,纸面上隐约有血色符文流转,透着一股阴邪之意。
“周清,可还记得此物?”轩辕逸尘冷冷问道。
周清瞳孔骤然收缩,金色羽翼在空中微微一顿,身形悬停。
他当然认得。
当初轩辕逸尘初至太清门时,曾带来三样邪物,经系统鉴定,分别为四鬼揖门、鬼缝针与黄官纸。
这三样东西,皆出自某个五级修真国,每一件都邪异非常!
比如四鬼揖门,可强行剥离斩灵境修士的魂魄,拖入其中搜魂炼魄。
即便魂识被设下禁制,也能一点点蚕食破解,直至获取所有隐秘。
鬼缝针,能缝合神魂创伤,哪怕魂魄碎成齑粉,亦可强行拼凑复原。
但代价却是——以缝针者的寿元为线!
而此刻轩辕逸尘手中的,正是第三件邪物——黄官纸!
此物又名“买命纸”,若以配套的黄官笔书写目标姓名,再焚烧其接触过的任何物品,便可削去对方半数寿元!
但前提是,书写者若是气运抵不过对方,恐遭反噬,损耗的便是自己的寿元。
“多亏你当初的'指点'”轩辕逸尘狞笑一声,右手缓缓展开,“让我终于寻到了它——黄官笔!”
一支通体泛着诡异黄光的毛笔浮现掌心。
那笔杆上缠绕着九道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笔尖毫毛竟是由某种未知生灵的须发制成,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
“我承认你天赋不凡,”轩辕逸尘狞笑着,手中黄官笔泛起妖异血光。
“但天赋归天赋,气运归气运!若非气运滔天,我岂能寻得如此上古秘宝?更遑论我身负皇家气运,你怎么可能比得过我?”
他猛地取出一把雕花木椅,冷笑道:“还记得当年你来我府上寻你大师兄时,曾坐过的这把椅子吗?这可是你直接接触过的,我保存的很好。”
“所以,现在立马退后,否则……”
周清双眸微眯,心中暗凛。
没想到从那时起,这家伙就已经在暗中布局了,当真是城府极深。
这份心机,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见周清不为所动,轩辕逸尘眼中凶光暴涨,黄官笔在纸上狠狠写下“周清”二字。
刹那间,一股诡异的法则之力笼罩天地,连空间都为之扭曲。
“最后警告,退!”
周清却一步踏出,金色羽翼绽放耀眼光芒,冷冷盯着他。
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黄官纸这等邪物,对寿元将尽之人或许还有几分威慑,但对他而言却形同虚设。
化神修士拥有两千载悠长寿元,而他修道至今不过五十余载,即便折损半数也仍有千年光阴。
以他的天资悟性,这些岁月足以让他突破至斩灵境,再续四千年了。
周清眼中寒芒闪烁,杀意已决。
今日若不将轩辕逸尘彻底斩杀,以对方这般深沉的心机与狠毒的手段,日后只怕会给师门带来难以估量的灾祸。
想到这里,他周身灵力愈发汹涌澎湃。
“唳——”
一声清越鸣叫响彻云霄,一头金乌法相自周清身后冲天而起,炽烈的太阳真火焚天煮海!
轩辕逸尘脸色大变,掌心腾起幽蓝火焰,木椅瞬间燃烧。
“你这火太慢,我帮你一把!”周清厉喝,金乌火化作洪流轰向轩辕逸尘!
“该死!”轩辕逸尘骨翼疯狂振动,在火海中狼狈逃窜。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燃烧的木椅上,火焰顿时暴涨。
“轰!”
尽管勉强躲过金乌火正面冲击,余波仍将他震得吐血倒飞。
但此刻,木椅已彻底燃尽.
“哈哈哈呃?!”
轩辕逸尘的狂笑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力量从冥冥中降临。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
原本意气风发的面容瞬间扭曲,一股钻心的剧痛从骨髓深处爆发,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生命本源。
“这这是”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布满褐斑。
原本光滑的皮肤迅速爬满皱纹,如同枯树皮般皲裂开来。
一缕银白色的发丝从他额前垂落,紧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
转眼间,他满头的黑发尽数化作雪白。
“不这不可能!”轩辕逸尘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我身负皇家龙气,气运加身,你的气运怎么可能比我强?”
“噗——”一口暗红色的精血喷出,轩辕逸尘浑身剧颤,原本挺拔的身躯更是佝偻如虾。
下一刻,他手中的黄官纸此刻竟自行燃烧起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而那支黄官笔也“咔嚓”一声断裂。
笔杆上的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挣扎,最后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从他指缝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