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
    “侯尚书,你觉得刘使君主政平州,干得如何呀?”李明明知故问。
    侯君集心领神会:
    “平州官场向朝廷上奏的文本,多有不实之处。
    “尤其是这次,谎报急情,让陛下枉自担忧,官场上下都辜负了皇恩啊。”
    李明痛心疾首地点头,吩咐道:
    “韦使君,劳烦你先写信,将所见所闻告知陛下,让他安心。”
    “遵命。”
    韦待价自然也心领神会。
    平州的父母官,要遭殃咯。
    不用打仗,不用剿匪,目前来看也不用施粥。
    房遗则、长孙延和尉迟循毓,在松口气之余,又不免感到无聊。
    剩下的就是枯燥的政治操作,好像根本用不到他们。
    “明哥明哥,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呀?”
    李明望向窗外,摩挲着下巴。
    是啊,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彻彻底底地摸清平州的底,让自己的“举报材料”更为详实呢?
    如果顶着皇亲国戚、朝廷高官的身份,有些情况反倒不太好查……
    “我们,微服私访吧?”
    “卫府私房?”
    两大三小面面相觑,第一次听见这个陌生的名词。
    “对的。”李明压低了声音:
    “平州人,未必敢对吏部尚书和辽东节度使说实话。
    “但如果是行至平州的豪商大贾呢?”
    几人立刻明白了李明的意思。
    长孙延看了看窗外,眼中流露出了惊慌:
    “既然不表明身份,那我们就住不了州府,那还是快快寻个客栈吧。
    “这辆马车,好像有点太招摇过市了……”
    车窗外,好多人都在围观这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大马车。
    卢龙县虽没有想象的那么人迹罕至,但显然并不富裕。
    李明所乘的这辆车,虽然对里面群星璀璨的乘客来说,已经够低调了。
    然而在远离中原的卢龙县,仍然是件稀罕物事。
    宽敞的车厢,甚至快比巷子还宽了。
    不少百姓都伸出脑袋,甚至还有年轻妈妈抱着孩子出来围观的。
    要不是有骑马侍卫呵斥,这些好奇宝宝肯定上手摸了。
    “你说得对,闹出乱子前,先去客栈。”
    …………
    半个多时辰后,卢龙县福来客栈,走出了老少幼三人。
    三位据说是长安来的富商和他的两位家人,都穿着一身精细雅致的绸缎衣服。
    而三人乘坐的马车更是无比宽敞,超出了平州人贫瘠的想象力。
    如果能坐这样的马车出门,就算让他们一路游山玩水也愿意啊!
    没见过世面的平州人,就这么尾随着这辆马车,一路跟到了福来客栈。
    最后被小二费了老鼻子劲才轰出去。
    “车子放客栈,应该是安全的吧?”
    三人中的幼童有些担忧。
    他就是李明,现在的身份是貂皮商人阿韦的外甥。
    “那些百姓只是好奇,并没有恶意,况且还有守卫。”
    侯君集倒是比较放松。
    战场磨练出的直觉告诉他,平州百姓只是穷了点,好奇了点,人性还是纯朴的。
    他扮演阿韦的舅舅,资深的人参鹿茸商人。
    “殿下,我们先去哪儿探消息呀?”貂皮商人“阿韦”韦待价询问李明的意见。
    这次只有他们三人出门“摸底”。
    另外三小只是纯纯的累赘,统统关在客栈里,美其名曰“看家”。
    李明指向了全县最高的那栋建筑:
    “咱先去那儿。”
    “平州州府?”韦待价一愣。
    李明的嘴角勾起坏笑:
    “打听一个地方官场的虚实,怎么能不先从父母官本人开始呢?”
    对于如何整顿平州官场,他已经有了主意。
    那就是“钓鱼执法”。
    当面对节度使和吏部尚书这两位顶头上司时,刘歆刺史一定小心谨慎。
    但如果面对的是薄皮大馅、弱小无助又有钱的外地富商呢?
    刘歆和他的手下还能装得人模狗样吗?
    只要这群家伙敢有任何不符合官德的举动,吏部尚书就统统记小本子。
    伸手必被抓!
    到时候秋后算账,连根拔起,统统换上自己人!
    别说李世民,连长孙无忌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合理合法,足以服众!
    这群虫豸连皇子殿下的羊毛都敢薅,对老百姓会如何敲骨吸髓,都不敢想!
    必须出重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