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鲁王府司马呢?
    总不能在王府和东宫两边兼职吧?
    也就是说,侯君集,侯君集他……
    “侯君集贪心不足,背叛了明哥,草他妈!”长孙延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与李明道别。
    李明愣在了原地。
    “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太子党不但动作迅速,动刀还这么精准。
    先从羽翼翦起,再动经脉,最后是骨肉根本。
    行家啊……
    “殿下,该回去了。”李道宗适时地出现:
    虽然没有了阿史那结社率,但李道宗对李明寸步不离,让他的自由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这倒不能怪他。
    李泰提供的信息让这位宗室郡王非常警觉,总觉得“有贼人”这个可能性不能被完全排除。
    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精神,他果断提高了对李明的安保等级。
    “还有一个人呢?”李明喃喃,像是自言自语。
    “嗯?”李道宗一怔,
    李明慢慢抬起头,眼神呆滞:
    “还有一个人没有我没道别呢!”
    “谁?”
    “韦待价。他还在休沐吗?怎么这几天都没见他?”
    自从智破雍州水患案以来,韦待价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李明面前消失了。
    这位本职是替皇帝监视亲王的典签,已经被李明改造成了自己的得力干将。
    在他的规划中,房玄龄咖位太高请不动,韦待价是文治的最佳人选。
    而有了侯君集的前车之鉴,李明心中的不安陡增。
    该不会……
    “待价将要高升,他要去地方上做刺史了。这几天,他也被韦氏宗族关在了家里,正在学习为官之道。”
    作为老丈人,李道宗满心欣慰,一丝不苟的脸上浮起一些笑意:
    “这也得感谢殿下您,他如果不在您身边,现在还是个毛手毛脚的毛头小伙,怎能成为今日的大器。”
    远方闷雷滚滚,一下一下敲在李明的心房。
    听着李道宗出于真心的恭维,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开心。
    只有大难临头的预感。
    噩梦,成真。
    他稚嫩的羽翼,正在被一点一点拔除!
    计划里的侯君集、韦待价文武两翼,竟然全部……
    确实还远不是太子和长孙无忌的对手啊!
    只是派兵一逼,他辛苦搭建的基础就已摇摇欲坠。
    加之小学停摆,他与十四党其他成员被实质上隔离开,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李明双眼放空,失焦地望着天空。
    夏日午后,乌云在狂风中聚集,宛如水墨画一般风云涌动。
    “看在我把你女婿培养成才的份上,能放我出宫吗?”他淡淡地问。
    李道宗下意识地想给这熊孩子一个爆栗。
    但看着这孩子如此认真的表情,他也认真地回答:
    “恐怕不行,外面太危险了。
    “您也不必感到太寂寞,就忍个几天。
    “等陛下避暑回来,封您为鲁王,课堂再开,不就一切照旧了吗?”
    一切都不可能照旧了……李明在心中低吟。
    朝堂各大势力同时向他投来注视,疯狂地挖他墙角。
    被剃成光杆司令后,再封王……
    娘的,光有块地有什么用?
    人,只有人,才是一切!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没有一套自己的心腹班底,当藩王也就是任人宰割的傀儡——
    历史上的李明,以及他的许多兄弟们,就是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干掉的。
    “我还不能回殿。”李明坚定地说:
    “我还有一个人没有道别。”
    “哦?”李道宗松了松浑身筋骨,随时准备重拳出击。
    李明这次倒没有跑,而是静静地走到被人忽略的讲台边。
    房玄龄正在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册。
    “房长史,你也是我的王府属官。”
    李明坐在房玄龄坐着的席子边上,诚恳地说:
    “我如今有难,请房长史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