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卫足下的灵土即就愈发软烂起来。
潜藏在其中的腐心钉能够轻松划烂寻常法衣,直令得好些踩中、滑到的青玦卫眉头紧锁、疼痛十分。
值这时候,夏明竟是亲扛起来巫祖幡直面青玦六叶兵莲阵,但见得巫祖虚像与青玦莲叶乱撞不停,好些弟子猝然接仗、防备稍缺,却是被震得脏器破碎、七窍呕血。
便连康大掌门都未意想的到,这夏明配以巫祖幡竟有如此威势,几能当得黄米伽师在场。
好在待得青玦卫稳住阵脚过后,那巫祖虚像便算强横十分,亦也一时难能破开阵势。
段安乐号令不止,康昌晏、康昌昭二子也都满脸肃色的由袁不文紧张守着、立在了大纛下头。众弟子见得此幕,本就笃定的信念即就又坚定一分。
只看着半空上那手持短戟的魁梧身影、再生一分胆气,过后便手持着各式灵器、法器,好与迎面撞来的云泽巫尊殿残军相战。
持着巫祖幡的夏明初时大占上风,但康大掌门交战以来却是毫无慌色,足稳当得半点破绽都未现出,倒令得前者生出些急躁心情、生出些错漏。
可康大宝却并未冒进,仍是稳扎稳打。
夏明手头的巫祖幡先吃金光、再碰戟芒,随后道道拳锋次第而来,直令得这承继着云泽巫尊殿几代人心血的镇派法宝身上灵光都是大敛。
夏明越战越是心惊,巫祖幡在其操使之下却也渐渐失去了原来威势。
只待得云泽巫尊殿阵中巫笛声响渐渐稀疏起来、佛号声音听起来也不复初时那般中气十足,这二殿主才瞬间明悟了自己根本留康大宝不得。
“直娘贼,这厮不是号称仙朝忠犬么,怎么才得消息,就要被我家大殿主来惊走?!!”
心头骂归骂,他却也晓得骂也无用。这关门打狗的计策甫一落空,那康大宝一方既有了准备,却就不是只余残军的夏明能够留得住的。
能活过三四百岁的修士,又哪有几个失智之人。待得夏明念头渐渐清楚过后,两家队伍便就又殊为默契地分离开来。
康大宝此番将巫祖幡折腾得有些坏了模样,不过其身上的河洛玄甲也失了小半甲叶,需得好生寻觅手艺高超的器师来做修复。
这时候他还有些庆幸,如是现下不走,真被夏明勾得提起大军孤军深入,那待得黄米伽师回转,这些士卒可难得有几个能全须全尾回来的。
只是待得要带人出了这墨云泽,康大掌门驻足下来,转头将神识探向已然有些模糊的云泽巫尊殿队伍,心头又觉可惜:
“如是这夏明反应再慢些,到了挨近些外间的地方,我这引蛇出洞的回马枪说不得就杀成了!”
他叹过一声,又点出两枚信符要靳世伦与康荣泉暂卸了严阵以待,便就合拢大军,转向宪州,与云泽巫尊殿一并做起来整军备战、舔舐伤口之事。
————小环山、重明宗
费疏荷才从风林州费府转还,便就迎来了哭哭啼啼的袁夕月。
后者哭得梨花带雨,费疏荷这好大妇便算纳闷十分,却也还是殊为关切地宽慰一阵,随后才从其口中得知了是何缘由。
只见得费疏荷面上笑容渐渐褪了下来,过后又与身侧的张清苒对视过一眼,才轻声言道:“你若是真想晏哥儿、昭哥儿就这般庸碌无为的过下去,便就继续哭吧。”
袁夕月听得此声过后,登时美目一怔,过后却也不敢反驳,只是将恸哭转作抽泣,照旧怜人十分。
但听得费疏荷继续开腔训斥:“晞哥儿也要奔赴两河,懿哥儿早年间亦也数历血战,独两个幼子不行,只能安坐家中、承袭父兄荫蔽?”
这帽子扣得太重,袁夕月却不敢应,只是嗫喏言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夕月”
“好啦,”
只是费疏荷却不再听她言讲,拂手止住过后,才又转向张清苒言道:
“要令仪近来好生修行,才从婶娘那里得来消息,我家晚晴前日已在叶涗老祖见证之下得证金丹。待其丹元转换完全过后,令仪即可奔赴颍州拜师求学。”
费疏荷说话时候嘴角笑意掩藏不住,便连其余二女也跟着似真似假地现出来一丝惊喜之色。
“多谢姐姐,”张清苒眼角泛红,大礼拜下。
费疏荷却无居功意思,淡声言道:“是为我女计,何言谢字?”
言过之后,她又转向一旁欲言又止的袁夕月言道:“叫两个哥儿好生奋进,也去颍州吧。比之家中,总要少些安逸,却也好帮他们打磨成器。我康家子嗣,却是一个都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