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血肉糜烂下来,便连道基都有溃散之威。康荣泉忙遣士卒将其接回,目光却停在了那生扛了极品灵器、仍还挺立在场的蛮修身上。
他却不晓得云泽巫尊殿大殿主黄米伽师编练这些巫卒,是有如何用心。
寻得适龄修士教习巫法、着专人以百种灵植勿论药力毒性,尽都制成灵液描绘身上浸入骨血。只这一步便要裁汰十一之人,若是扛不过去、定就没了道途;
过后又要施以大笔资粮以蛮巫功法淬骨炼体、调来百样妖兽精血入池浸泡,灵智不失者又只占得其中三一之数
阿古蛮能作为其中翘楚从一众巫卒之中脱颖而出、拜得金丹门下,运气好些用其所耗费的资粮说不得都能供出来一尊假丹,却不是一个有几分运气的阳珣可挡。
哪怕是他这般鲁莽行事,却也伤势颇重,难说无有代价,但只看得其后一众巫卒各个士气如虹、好似虎狼,便就晓得其此番行事却也不亏。
“到底是黄陂道北境之主,哪能无有丝毫底蕴?!”
康荣泉目色凝重一丝,只叹这阿古蛮动作甚是暴戾,其一招一式都如搏命一般凶厉十分,直令得本以为阳珣还可与其支应一阵、不急援护的自己措手不及。
他环伺左右时候,又见得身侧赤璋卫皆因徐秉、阳珣这二位平日里威风赫赫的副将一死一伤、而有些畏缩神色,便就晓得是该如何动作。
“靳师弟,劳你主阵!”
“康师兄,且待.”
靳世伦的关切话语才将出口,康荣泉便就已经身化青光、落向了阿古蛮所在地方。
后者胜阳珣也算难看,此时身上伤势也是未好,还如个破口袋似的汩汩淌血,却未勾得康荣泉生起来半点怜悯之心。
但见得他屈指一弹,一枚黑点桃核骤然劲射到阿古蛮胸前破口,直令得后者要比先时背扛阳珣方印的时候还要惊骇些许。
“铮”
生起来的金铁之声炸得好些跟到阿古蛮身前的巫卒都是两耳溅血。
阿古蛮心头惊叹起来,向来在同阶之中无往不利的拳头却已绽开血肉、露出龟裂的指骨。
这反震之力,直冲得其周身将将要被巫法渐渐合拢的创处再次炸开,黑血登时肆意飞溅、却都近不得康荣泉身侧。
但见得那枚被阿古蛮击飞的黑点桃核甫一落地,竟就没入土中。
在场众修登时只觉足下一轻,似是灵土中养分瞬息间即被抽走许多、抖动不停。巫卒们悍不畏死,未有驻足不前,见了变故仍是大步跃前,浑似疯虎。
只是行到一半,还未与赤璋卫接阵,足下即就冒出来一魁梧木魈,将最前面的几个筑基巫卒缴了刀兵、揉烂血肉骨骼,吞入腹中。
阿古蛮与后阵的披发头陀俱是一惊,后者面色变换一阵,过后又呼声佛号,引着一众和尚换了经文。
这佛音较之从前少些清宁之感、似令得听者又多了些氤氲幻像。
只是康荣泉破过当年心劫,心性早就不下于寻常丹主,却不是这等佛音能扰。但见得其扬袖一摆,那足有丈高的木魈即就在巫卒散阵之中打杀四方,便是刚才那凶威赫赫的阿古蛮,却也只能暂扛锋芒。
“转修过后,我这化灵之术,哪里才止强了倍许?!!”
康荣泉直呼划算,留在原处挥指木魈收缴巫卒性命。靳世伦与戴夫之未有停下动作,引着一营赤璋卫身配玉符、手持圆盾结阵而立
足足五佰之数的赤璋卫默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口诀,手中赤色长矛了附上一层灵蕴,同祭出来,矛尾次第插进坚若金石的干涸灵土。
“簌簌簌”一道道赤色煞气冲天而起,佛音尽散之际,也将面前巫卒身上的佛光、凶焰都削去一层。
这番过后,金鼓齐鸣、旌旗扬起,阵后狩星弩台又在发作,碗口粗细的金光弩矢簌簌落下,赤璋卫士气重振、奔袭而来,甫一接仗,便就在巫卒阵中凿出来一个个空地。
到处飞溅的热血、残肢总算令得这些只晓得杀戮的人形野兽目光稍显清明。
也即是值此时候,那披发头陀才真就焦急,便连手中念珠都被摩挲得好似热碳。
可那阿古蛮却要比披发头陀还要焦急,与其对阵的木魈不仅拳带风雷,难挡十分,他与其相撞的一双肉拳居然也渐渐木化、继而生出来金铁斑纹,便连灵力都已运转不畅。
“这小白脸好生凶悍!!”
阿古蛮是宗内的金丹种子,自与满脑子杀戮的辖下修士不同。是以倒也不虞失阵过后遭了太重责难,明知不敌,即就有了退走念头。
只是康荣泉哪舍得遂他心意,他停了“解玉藤”指决,暂停为赤璋卫施法救治,点春指朝前一点,正在鏖战的木魈身周便就拂来三道青光,落地成了三道碧甲草傀。
“啊啊啊!”
阿古蛮惊得乱叫一阵,最后却还是遭砸成了一滩肉泥、难得命在。那后阵的披发头陀见得此幕惊惧不已,他都如此,那些战僧、巫卒又当如何?
由靳世伦、戴夫之一道引来的赤璋卫长矛如林、面前阵势已乱的巫卒、战僧根本难挡,只如镰刀除草一般便可收割性命。
于此时而言,什么佛音、战心,都难阻得这求生念头飞速蔓延开来。
披发头陀环顾左右,非止他们一处,周遭双方阵战时候,云泽巫尊殿一方却是胜多败少。
而由重明盟一方扎的篱笆越收越紧,便连头顶高来高去的那些丹主,三板斧下去过后,待得那些京畿涌来的假丹适应下来,也再难占得上风。
“大势已去??不成、不成,若是四殿主获胜,那战势自可扭转下来。”
只是这披发头陀念头才起,便就见得一重物从太虚重重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