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手指并未将他心头安宁擒住,反令得尕达合目时候轻皱眉头:“禅师与方丈孰对孰错,此役过后,或就见分晓.但愿,莫要晚了才是。”
————宪州、神剑城
宋时楼作为神剑城中一等一的正店,其内大师傅所烹制的炎羊肉是得过鬼剑门无剑上修赞赏的程度。
这位在宪州只手遮天的人物,甚至都动过要将这大师傅收入鬼剑门中的念头。只是还未成行,那无剑上修的一身金丹血肉,即就在康大宝这灿亮的戟光下头化作烂泥。
若要从这头论的话,却是这从云角州那边蛮地方而来的康大掌门,坏了这宋时楼大师傅的一场造化。
不过此时的始作俑者,却吃不出来这盘中羊肉带着的怨怼。他只是大马金刀地落在二楼雅室,似是遭远处桌上那高鼻深目、肤如凝脂的西州胡姬勾了眼睛。
但见得那一双小脚好似脂玉、娇若金莲,确要比康大掌门攥在手头的杯盏还要白上一筹,正随着密集鼓声点在黑檀木桌角、带着那婀娜身姿旋舞不停。
康大宝只见得一只西州金粉描成的孔雀翎,正随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轻颤摆动,待得再闻得束腰间小巧银铃响过三声,那桌顶上的莲花灯似也亮了三分,照得胡姬薄纱下头的蝴蝶骨又染上一层蜜色柔光。
“不错,”
一曲终后,久未消遣的康大宝难得赞过。坐在下手的何昶面上表情很是挣扎一阵,即就要偷偷起身,却被前者拂手拦下:“莫多心思,”
闻声过后,何昶自是赧然,不过惯被人误解的康大掌门却早已见怪不怪。他又尝了一口盘中炎羊,一双小眼睛也跟着殊为自然地眯了起来。
左右众修见得此幕自家百感交集,“自家掌门命苦呐,平日里哪吃过几回好东西”
康大宝却不顾这些,只是大快朵颐将盘中炎羊吃尽,继而感慨道:“这胡姬我家小楼倒是也可聘得一位,殊为开胃,买卖定会兴旺十分。”
叶正文见得近来总是谋划不停的康大掌门难得玩笑,便也应着后者发言:“那或可让晞哥儿从凉西发些回来,他隔得近,当有门路。”
“若是晞哥儿拐个胡姬回来,不晓得师娘该有如何着恼。”
许是近些年愈发寡言的段安乐许久未开得这等玩笑,竟令得与座众修尽都笑出声来。
怨不得他们高兴,毕竟此时宪州大部,除了跟云泽巫尊殿腹心之地接壤的一县之外,其余各县都已平定。
毕竟确如康大掌门事前所计,就在鬼剑门这倒行逆施之下,宪州这地方好人确是难活。
这些恶修罔顾伦理、屠戮凡俗的罪状,早已是板上钉钉,加之京畿过来的八家良姓却也积极,两相结合之下,自然而然使得宪州之地迅速地完成了腾笼换鸟。
与之相对应的是,宪州监室又遭挤得满满当当,直令得重明宗一下便攒够了练气签军千二百名、筑基签军近十。
这等队伍并不比重明宗精编的青玦、赤璋二卫善战,但却胜在不消多少灵石维护、兼又悍不畏死,关键时候、或也能建些奇功才是。
康大宝此番来过宪州,斩了一上修、得了大笔资粮、净了宪州风气、又消了辖内土客之争,确是所获颇多。
除了以无剑上修为首的一众恶修或是稍有不满之外,余众当是皆大欢喜,
这些京畿过来的良家,又有哪个没有治家的一袭本事?
当时的康大掌门喜得,甚至都到了已能看得到将来宪州地上源源不断地冒出资粮、涌往重明宗的府库里头的场景,心头自是欢喜。
只这时候,他腰间一块信符却倏然间闪烁起一排篆字,才看过一眼,即就令得他讶然轻叹:“竟是红粉观主与舍心伽师二人合力还斗黄米不过?!甚至还被他顺势斩了千佛林一位金丹?”
他话音刚落,此番与座的重明弟子便又有哪个还不清醒?
“这宪州却呆不久了,是又要做那攻伐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