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羞愤的拍开她的手,颇为无语的说道:“你一个小孩子,能不能学点好的?”
    “可府里不就是这样的吗?这样侯爷应该会喜欢吧?”
    “这……”
    薛宝钗一时竟无语凝噎,无力反驳。
    “所以,肯定是姐姐太古板,才一直没什么进展。”
    “你这死丫头,我今日要撕烂你的嘴!”
    ……
    定国公府内,还是处处欢声笑语,而今日早朝的余波,已经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
    荣国府抄家一案,人尽皆知。
    京城的百姓也难以想象,偌大的荣国府,竟是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皇榜张贴在城门口以后,人们才弄清楚了荣国府一直以来的恶行。
    包庇奴仆作威作福,贪墨脏银私通外邦,着实是罪大恶极,人人见之唾弃与往昔一门双国公,为天子执缰的贾家大相径庭。
    而且,素日里贾家的坏名声也多源自后辈不成器,谁知道竟藏了这么多猫腻。
    表面光鲜亮丽的贾家都是这般,那嚣张惯了的其他四王八公的府邸,又能干净几分呢?
    榜上,最后一排小字更是惹人注目。
    “因由贾家三女检举揭发荣国府恶行,呈堂荣国府罪证,今陛下法外开恩,括免罪身。自此以后,无论哪一门,但凡有检举揭发者,皆效今日处置。”
    若是没有后面一句,众人还以为是定国公发力,救出了他的三个相好。
    但有这一句,便让大家的心思愈发活络了。
    不必荣国府祖上功绩的大有人在,若一旦家族事发,陛下能念及多少旧情也犹未可知。
    摆在这些人面前两条路,砍头流放或是检举活命,便是随意寻来一痴傻之人都知道该如何选。
    一时间,朝野沸腾。
    便是各家纨绔获知了消息,都不由得切身考虑起自己的处境。
    京城各门各户,更怕家中子弟寻衅滋事,紧闭大门,不许了任何人外出,反而致使京城街上一片祥和。
    看不见街上奔马者,亦看不见三五纨绔当街逞凶斗殴,市井之民来来往往,是真正的国泰民安之景。
    史湘云自分别了林黛玉,携着紫鹃和翠缕回到了史家,也陷在了府里再难出门。
    “姑娘,知道消息了。除荣国府上老太太是获罪问斩以外,旁人都是流放琼州,年十五以下被豁免罪过,降为白身。贾府的三位姑娘,似是已经被接回定国公府了。”
    翠缕从史府的下人口中探听了消息,便飞奔回房里与史湘云知晓。
    与紫鹃一同做着针黹女红的史湘云,缓缓放下了手里的针线,舒缓了口气,“没事就好。”
    摇摇头,史湘云又叹道:“没想到贾家竟是落得这一副光景,史家恐怕也难以独善。”
    翠缕也随着哀叹起来,“姑娘,刚刚二太太已经说了,近来不许府里人随意出府了。而且我刚路过正堂时,正听得二太太和三太太在正堂上吵个不可开交,似是为分家的事……”
    “分家?”
    史湘云眨眨眼。
    史家总共有两侯爵,一是本该史湘云爹爹承袭,却因过于早逝又膝下无子,致使爵位旁落二房的保龄侯,二是史家三房,也就是史湘云的三叔,因多次九边战功最终获封的忠靖侯。
    实权上,史家甚至隐隐超过贾家,也算是鼎盛的勋贵之门了。
    尽管如此,二房和三房也是不和已久。
    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提出分家,意图恐怕就很明显了。
    紫鹃想了想,提议道:“云姑娘,他们争来争去,最后好也落不到我们身上,便是不将我们当做累赘,恐怕也要如同贾家姑娘在府里的处境,临了做个筹码。”
    “我想此时还是尽快回定国公府的好,迟则生变。”
    史湘云沉吟片刻,又道:“三叔入京述职还要过段时日,这府里若没二叔三叔发话,再闹也是口舌之争,我想再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