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某知道指挥使勇武过人,但想必你也知道,鄙人曾经在北疆生擒塔靼右贤王。”那人嘴角泛笑,“我能生擒他,现在也足以在你的近卫冲进来之前,取你性命!”
“你.....真是魏长乐?”郝兴泰紧握刀柄,瞳孔收缩。
“如假包换!”
“我相信。”郝兴泰冷笑道:“换做别人,也未必有胆子敢孤身入营。也只有生擒右贤王的人,才有这样的胆量。”
他将刀推进刀鞘,松开手,上下打量魏长乐一番,“骆峰确实是被监察院的人所杀,因为他就是死在你手里。”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
“魏长乐,我钦佩你的勇气。”郝兴泰瞥了金永贵一眼,冷笑道:“金永贵,你引狼入室,是想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噗通!
金永贵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地,颤声道:“指挥使,不是.....不是小人胆大包天。小人.....小人服了毒,解药.....解药在他.....在魏大人手里,小人如果不带他见到指挥使,很快就会......就会毒发身亡......!”
“这倒是监察院的风格!”郝兴泰淡淡道:“魏长乐,本将不是被吓大的。你能生擒右贤王,不代表能杀死我。就算你有能耐杀死我,你也要被碎尸万段。”
“指挥使,你觉得我如果没有必死之心,当真有胆子来见你?”魏长乐笑道。
郝兴泰脸色冷峻,道:“渊明公告知监察院联手毛沧海在山南兴风作浪,如今本将领军兵临城下,你们知道大事不妙,所以监察院派你前来?”
“就当是这样吧!”
“那你来见本将,是为了什么?”郝兴泰目光如刀,“是来刺杀本将?想让山南军群龙无首,阵脚大乱?”
魏长乐依然保持微笑。
“本将告诉你,我死了,你陪葬事小,这襄阳城还会有无数人跟着陪葬。”郝兴泰右手握拳,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杀气,“我实话告诉你,本将破城之后,最多也就只想要毛沧海和姚云山两颗首级,其他人能不杀就不杀。但本将如果死了,会有人以此为理由,在襄阳大开杀戒。到时候襄阳城内便是血流成河,燕子都、姚氏一族、此番背叛卢氏的所有家族,还有你们监察院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
魏长乐笑容敛去,道:“如此说来,指挥使还心存善念?”
“没什么善念恶念。”郝兴泰淡淡道:“我是军人,英勇杀敌是本分。但本将不是屠夫,不会对孱弱之辈大开杀戒,更不会滥杀无辜。燕子都也是大梁的军人,不到万不得已,本将不想对他们下狠手。”
说到这里,拿起案上的水袋,仰首咕了一大口,才道:“本将知道卢渊明这次是想借刀杀人,但这把刀不能由他控制,更不能让他将这把刀变得血污不堪。我知道他的想法,破城之后,他要用这把刀大开杀戒。可是真要如此做了,山南军必将被山南人恨之入骨,也必将是臭名远扬。”
“看来我这次来对了。”魏长乐感慨道:“原来指挥使并不是糊涂透顶之辈,我来救的是一个良知未泯之人,如此我心里也好受些!”
“你救我?”郝兴泰失声笑道:“魏长乐,年轻气盛是好事,但狂傲自大就是愚蠢了!”
魏长乐摇摇头,“指挥使如果身处悬崖而不自知,那才是真正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