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昨晚本来还打算今天早晨起来之后洗个头的,结果一觉干到了下午三点,妈的洗个蛋。
我拿起包包拿上摆弄了大半夜已经快要没电关机的手机,没辙,现在也来不及充电了,路上扫个充电宝吧就这样了出门了……
我狂奔着朝着公交车站跑去,心底祈祷着秦导千万别发现我早晨不在……
一边跑步一边刷着手机里在我睡觉的时候发来的各种信息。
出乎预料,居然没有秦导暴跳如雷骂我的消息,我一颗挂在嗓子眼的心脏顿时放缓了几分,不过注意到居然有十几个未接通话,我顿时怔了怔,一抹更加不好的不祥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不会是秦导上午的时候需要我干活,结果一直没找到我人索性就打电话了吧?
结果十几通电话都被人接,索性才没继续搭理我,这是打算秋后算账的架势啊,我感觉背脊一瞬间都是多了几分凉意,明明今天是个雨后的大太阳艳阳天,可我却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摸了摸竖起来的汗毛,心底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秦导打来的电话啊,旋即给对方回拨了回去……
结果电话响起,那头竟然是一个年迈的声音。
“姑娘,请问你是叫蒋琪琪吗?”
“嗯?您好,我是,请问你……”
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都没找到符合这个声线的主人,一阵发愣,好像没跟这个声线的主人打过交道啊!
“我是公交总公司的经理,您昨晚是不是乘坐了136路公交车?”
“嗯?136……”
这不就是我平时从学校到研究所的那路公交车吗?
“你的伞掉在车上了,我们司机师傅昨天到站之后打扫卫生发现了这把伞,顺手翻了一下监控,又看到了座椅上掉落了一张你的名片就给你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这把是不是你的伞,昨天从咸宁西路到湖东南路这趟车上的最后第三排,二排……”
呀!
“是我的!”
我微微惊讶了一下,没想到我的伞还能失而复得,原本以为人家司机师傅清理杂物的时候就当垃圾直接给撇了呢。
其实有一说一,我那把伞还挺贵的呢,当时刚上大学,不清楚这边的物价,在地铁口和舍友回宿舍的路上实在顶不住暴雨了,买了一把能够支撑三个人遮风挡雨的尺寸,结果居然收了我一百……
“我们之前碰到过有乘客的发箍掉落在椅子上的情况,结果司机师傅清理车厢垃圾的时候以为这是个杂物了随手就给撇了,谁知道最后乘客竟然给我们公交总公司起诉了,人家那个发箍价值一万多,法院判我们司机师傅败诉,没辙,从那之后我们即便是碰到了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乘客的物品,也不会随便处置,都是拿到公司的拾金不昧处,您如果是失主的话,方便过来取一下这把伞吗?”。
原来是这样啊,这年头好像公交总公司也挺难哈……
“啊!”
不是很方便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最后看了眼微信余额,我还是屈服了,在研究所给导师干活基本是没工资的,这个在读硕士们应该都有发言权,算了,一块钱的路费而已,取一下也没啥……
我正打算答应对方。
“不对啊,您怎么知道我联系方式的?”
你们看监控都能查到乘客的手机号了吗?
“我们司机师傅从哪个椅子上看到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蒋琪琪,准心理学临床医师,准资深多重人格研究工作者,手机号是181……”
操!
我顿时老脸一红。
刚刚跑出校门口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想起来了……
我刚开始去秦导的研究所干活的时候,那时候想着自己也算是个大人了,索性就打印了一些名片,毕竟也算是进入了职场不是吗,名片这东西不也能方便自我介绍吗?
别笑,这种行为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因为同款经历其实并不少,去看看那些在体制内机关单位干活的年轻合同工,明明连编制都没有,公务员都不算,领导也不会规范他们这个群体的穿着,但是你现实里但凡接触过这些体制内青年就会惊奇的发现,一个个衣冠楚楚,模仿着大人的摸样,梳着油头穿着比人家带编制的正式员工还考究的行政夹克,年纪轻轻甚至都养成了出门动辄带个保温杯的习惯。
有时候乍一看一群体制内青年站自己面前,你连谁有编织谁没编织都看不出来,甚至会感觉那些合同工青年比人家带编制的都更像是有编制的……
“不过……咸宁西路,到湖东南路……”
那不就是我昨晚第一趟从研究所离开之后乘坐的那趟公交车吗?
中间途径我们大学。
但是我昨天因为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了,直接坐过站了,这才有了后面下车接到祝悦薇的电话又跑回了一趟实验室,帮她取U盘这么一回事。
嗯!?所以我的伞,真的落在了我在前往学校的那趟车分散,而不是我返程回到研究所的那趟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