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这次行动极为仓促,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换上银弹就来与狼人战斗,导致死伤惨重。现在又多了一个实力未知的家伙,他们决不能让先知继续冒险。
忠诚换来的是尖叫和捶打,但护卫们尽忠职守,行动坚决。
朱利尔斯拔腿要追,肩膀上却多了两只手,将他强行向后拖去。
苦修士们终于追了上来。
好,我要死了,男巫心想。
但在下一秒,两只手又松开,将他扔在地上。
至诚兄弟会的苦修士维持着古怪的阵型后退——与其说是阵型,不如说是基于相同情感诞生的集体意识驱使他们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一头高大的黑色狼人捂着眼睛从妓院的围墙后跳出来,动作轻盈无声,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朱利尔斯坐起身才看到它。
好,克雷顿。
但克雷顿的状况不太妙。
朱利尔斯注意到狼人的左爪和脸被一种血肉般的物质黏合在了一起,右眼则完全被这种物质糊住,可谓完全失去了视力。
苦修士们大概也看到了,所以他们虽然畏惧,却没有立刻逃走。
他们也认为这是个机会。
“我身边!”朱利尔斯高叫起来。“是至诚兄弟会的人!”
几乎是一瞬间,狼人偏过头颅竖起耳朵,锁定了朱利尔斯的位置,接着便伏下身,以自由的其余三条腿极不协调的奔跑过来。
它的动作怪异,但肢体运动时仍然具备强大的力量感,黑色的脊背洪峰一样起伏。
苦修士们屏息凝神,缓缓后退。
狼人接近了,它以嗅觉锁定了最近的一名苦修士,于是人立起来伸爪抓去,被抓住的苦修士在它的兽爪里挣扎着,那只兽爪是如此巨大,几乎将苦修士身上三分之一的伤疤都遮住,这削弱了他的力量,令他开始受伤。
但也仅此而已。
僵持了五秒,感受到猎物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活力,克雷顿将这具身体凑到嘴边,一口咬住他的头颅,接着自由的“右手”抓住他的大腿用力向下撕扯,可怕的布帛撕裂的声音从苦修士的身上响起。
人类的身体开始撕裂,那些带来力量的伤疤没能保佑他。
他就像是一版邮票,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则是邮票边缘的开孔设计,虽然他的伤口之外的皮肤无坚不摧,但伤口本身是可以扩大的,当狼人开始用力,他便沿着这些伤疤开孔裂开了。
血红色的内容物随着容器的破裂流了一地。
至诚兄弟会的苦修士们四散奔逃。
贝略家族的狼人没有管他们,它丢掉尸体,拽起朱利尔斯继续追向逃走的女先知。
它以绝大多数人类都无法企及的速度奔跑,迅速甩开了刚从朱利尔斯视野里出现的巫魔会士兵,拉近了与女先知之间的距离。
女先知正在一名护卫的肩膀上不断挣扎,阻挠他的前进。
“不许再跑了!我命令你们停下!”她听着身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尖叫:“只要拖住他们一会儿,巫魔会的人就能把他们全杀了!”
这是真的,失去视力的狼人依然是一头猛兽,但看不见猎枪的猛兽也不过是一块靶子。至于它的巫师随从在复数把枪支面前也不值一提。
她终于说服了自己的护卫,两个男人停下脚步,放下她后转身拔出武器。
在两名护卫身后,阿比盖尔举起左手,掌心对准狼人。
纤细的手腕上血管胀大,黑色的物质在其中流动,涌向指尖,接着一只只黑色飞蛾钻破指尖飞出,正是之前所用的禁忌法术。
这一次她献祭的是左手。
蛾群飞向狼人的双足,她要让它跑不起来。
看到这个让克雷顿吃了大亏的血肉法术,朱利尔斯笑了,他抬起右手指向这些飞舞的虫子,它们便成群地落下,与泥土融为一体。
上一次他运用这种能力,还是在热沃,当时他令一名女巫操纵的杀人兔军队失能。
“夺魂学派!”
喊出了朱利尔斯的出身,女先知抛下两名护卫转身就走。
夺魂学派的巫师是远程操纵类法术的克星,他们可以将这类法术中分离出来的那部分心智加速或滞缓,使其频率改易,无法正常接收施法者的远程命令。
很不巧,真言所的先知都很喜欢这类法术,因为不需要靠近和接触。
克雷顿看不见女先知的表情,但他听见了她声音中的颤抖,顿时张开狼吻哈哈大笑起来。
“走,朱利尔斯,你去杀了她,我来拖住其他人!”
朱利尔斯振奋起来,不用克雷顿多说,他绕过护卫追了上去。
两名护卫用余光看着他的身影,心理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们如果放任朱利尔斯靠近先知,先知多半会死,但他们要是敢背对狼人追赶他,下一刻该死的就是他们了。
“别犹豫了。”克雷顿出言提醒他们。
“现在面对我,别到了死后再后悔自己没有奋力作战!”
抱歉拖了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