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人人自危。他们为了保护自己拿到的星源,就也都跟疯了一样,要么拿了星源就要往外面跑,要么就开始反抗。而后局面彻底失控,几乎所有廊道,所有储源房内,都在发生着自相残杀的血战……!”
“我记得,我当时是被三名武官,带着十几名僧兵一路追杀……几次险些濒死,而后又在走投无路下,逃入到了地下财库中的一条岔路廊道。我也不知道那廊道是通向哪里的……但我知道,我要不跑,就肯定会死在里面……所以,我什么都没想,只一路狂奔……直到确定后面没人再追来,这才心神逐渐放松,感觉头脑也清明了起来。而后,我觉得原路返回太危险了,便又走了一段距离,终于在昏暗中看见了廊道上方有一个通气窗。我是从那里爬出去,才一路逃回了大营……!”
“回到大营后的当天晚上,我依旧感觉自己神魂恍惚……脑中全是地下财库自相残杀的景象,甚至在看向身边那些陪伴我多年的近卫之人时,都觉得这些人可能随时会加害我。为了避免再酿出大祸,我就让手下为我在肉身中打下了九枚封源钉,而后又让他们把我送到地牢之中关押,不见生人……足足过了两天后,我才从那场血腥的屠杀中,回过神来……但至今想起,仍会无比后怕,仍会在入睡时,梦到那天的血腥场景……!”
任也非常沉浸地听到这里后,便主动问道:“完了?”
“嗯,完了。”刘维脸色煞白地点头,并保证道:“真一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诓骗之言,定叫我终生不举!甚至,你都可以把那阴魂交给寺内。”
任也全程都在关注着他的微表情,从专业角度来看,对方刚刚在叙述中,可能会存在一些微小的改编嫌疑,但总体而言,应该不是假话。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便主动问道:“你们是先拿了星源,才开始自相残杀的。那你在逃跑前,也拿到了星源吗?”
“没有,因为我还没等拿,就开始自相残杀了。”刘维立即回应道:“说实话,我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凶巴巴的,好像很勇猛的样子,但其实……我在做官一事上是很胆小,也很谨慎的。毕竟我能混到今天这个官职,那真的是靠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运与功绩,一路拼杀出来的。当时,我看到有那么多星源的时候,心里是有点怕的,也很犹豫,因为我总觉得这么一大笔数额,若是……若是流传到了外面,并引起寺内注意,那日后一定是有隐患的。所以,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默认下面的几个武官去拿了,并又与其他几位武官低声聊了两句……而自相残杀,就是发生在我们相商之时。”
“哦。”任也微微点头,心里暗道:“他的这句话,有可能是假的,但对自己而言不重要。他即便拿了,也绝对拿不了多少,不然他绝对不敢叙述刚才的真相。”
储道爷稍稍思考了片刻,便也主动问道:“刘兄弟,你刚刚说这些人在自相残杀的时候,都是处于状若疯癫、浑浑噩噩的状态,那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有啊。”刘维立马点头道:“有人动手施法后,这所有人就都一种,我不杀别人,就可能要被别人灭口的惊慌感,而后所有行为都是下意识的……是没有经过思考的,神魂也无比混乱,只感觉浑浑噩噩,心中只有自保的想法。”
“能理解。”储道爷眨了眨眼眸:“那你再仔细想想,在整个自相残杀的过程中,你可曾还见过其它比较诡异的事件?譬如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抑或者是……见到了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景象等等。”
刘维听到这话,足足回忆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这才摇头应道:“没有,我不记得当时出现了什么诡异现象,就只是觉得当时的氛围,当时的人,都很癫狂,行事都很荒诞,就像是做梦一样……哦,对了,所有人都斗法血拼之时,我记得好像在地下财库中,有尘雾四起的景象,好像是有人在放火……且大火在焚烧时,可能烧到了什么东西,廊道内也泛起了一股刺鼻的香味儿。那个味道很怪,既像是焚烧草木,又像是焚烧檀香,且其中还伴随着一股难以说明的腥臭味道……!”
“你看到有人放火了吗?”储道爷又问。
“我没看到,但肯定有人放了啊。”刘维抬头瞧着他:“户部财库的遗迹,你们也应该看了吧?那里就是被大火焚烧过的样子啊……!”
“嗯。”任也微微点头,适时插话:“据你所知,除了你之外,当晚还有人活了下来吗?”
“有啊,还有十几个人活了下来,其中牛大力手下的人最多。”刘维不假思索地应道:“但事后,我们都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再也没有见过面,更没有私下谈论过此事。哦,对了,在此事结束的三天后,牛大力派人给我送来了伤亡统计册录。这册录中记载了此次接管北风镇时,具体阵亡人数。我仔细看了一遍……我手下那些死在财库中的武官、僧兵,也被记录在册了,其他十几家的衙门也一样。呵呵,既然牛大力主动擦屁股,那我没有理由拒绝啊,所以就在册录上……写了名单属实,前卫营核准几个字。”
“好,我知道了。”任也仔细回想了一遍对方说的话,随即便缓缓起身,迈步走到刘维身旁,主动帮他倒了一杯茶,而后低声道:“刘大人,小僧还是那句话,我是查账,不是查案。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今天的谈话……咱们就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
“我在给寺内的调查案卷中,可以用无数种方式来讲述,自己究竟是怎么获得的线索,而没有必要非得提及你。”
他说完,便将茶杯缓缓推到了刘维面前,主动弯腰,趴在他耳朵嘀咕道:“你说的事情,在被我进一步证实之后,我就会把那个阴魂给超度了。大家都是兄弟,我手里掐着这个东西,你睡不着觉,那我也会感觉阴嗖嗖的,这话够明白了吧?”
刘维本以为对方会拿这个事儿,吃他一辈子,毕竟这官场上的相互制衡之道,讲究的就是个“我捅你刀子,你抓我把柄”。所以,他先前都已经做好了要被长期敲诈,长期威胁的心理准备。
但他却没有想到,对方竟能主动提出要超度阴魂的事儿,这对他而言,那简直是意想不到的天大惊喜啊。
刘维此刻看向任也的眼神,就像看着失散多年的王叔叔,满眼都是感激,感恩:“若您真的能抬手放我一马,那日后在这北风镇,我就是您的私兵。我手下这一千多僧兵,随时听你调遣……只要您干的事儿,不会令我伙头军上层感到厌烦……那我绝无二话,只有服从。”
“妥了,兄弟。前程大道,以后你我同行。”任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冲着老储抛了个媚眼:“你安排一下刘兄弟。”
储道爷闻言,立马笑嘻嘻地看着刘维说道:“嘴对嘴的酒,你还想喝吗?”
刘维早已卸下了心里的防备,此刻也想找个体己的人洞,诉说一下自己的不幸与倒霉。所以,他便低着头,羞答答地问:“我还能喝吗?”
“能啊,道爷我钱都交了,那当然能。”
“好吧,这一次我不会像刚刚那样粗鲁了……!”刘维眼神一亮。
不多时,刘维留在了绣纨院放松,而任也则是与储道爷快步离去。
回去的路上,储道爷问:“小坏王,你对此事怎么看?!”
“人性之恶,在于人性之贪。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
第九四八章 僧兵皆棋子,幕后有大手-->>(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