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
他双手死死抱着头，太阳穴青筋暴起，仿佛在与颅内无形的尖针搏斗。
“克拉克，看着我，求你了！”
露易丝·莱恩站在几步之外，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噙满泪水，声音因恐惧和心痛而颤抖。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
超人从牙缝里挤出嘶吼，手臂猛地抬起对准露易丝。
他眼中，一点红光不受控制地亮起、闪烁、变得炽烈。
正义联盟的成员——神奇女侠、闪电侠、钢骨、绿灯侠，正从不同方向急速赶来，脸上写满惊骇和难以置信。
“不——卡尔，控制住它！”
戴安娜的惊叫声传来，真言套索化作金光朝着超人甩出。
但太迟了。
“呃啊——！”
超人发出一声非人的痛苦咆哮，仿佛某种禁锢被彻底打破。
他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疯狂。
两道拇指粗细的猩红热视线，如同烧红的钢钎，毫无征兆地从他眼中暴射而出。
“噗嗤！”
时间仿佛凝固，热视线精准地、毫无阻碍地贯穿了露易丝·莱恩的胸膛。
露易丝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只剩下无边的惊愕。
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无声地倒向冰冷的水泥地面。
“露……易……丝？”
超人眼中的红光瞬间熄灭，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地上那迅速被血泊浸染的妻子。
一丝短暂的痛苦和难以置信，闪过他的脸庞。
但这脆弱的情感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瞬间被更汹涌的黑暗吞噬。
他的脸重新变得冰冷起来，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仿佛刚才杀死的只是一只碍事的虫子。
“她……太吵了。”
超人的畜生的话，彻底冻结了所有人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战斗惨烈而绝望。
大都会的废墟之上，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已成死敌。
神奇女侠的神力护盾被超人的铁拳砸碎，守护银镯布满裂痕。
绿灯侠具象化的巨型结构被热视线瞬间汽化。
钢骨的能量炮在氪星钢铁之躯上只留下浅浅白痕，下一秒就被冷冻呼吸冻结了半边身体。
闪电侠试图用神速力扰乱，却被超人预判轨迹，一拳轰进坍塌的摩天大楼基座，生死不明……
最终，只有蝙蝠侠还站着。
他的黑色战甲布满凹痕和裂口，鲜血从额角流下，染红了半边面罩。
单膝跪在一堆扭曲的钢筋旁，他的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折断。
他仅存的右手，死死握着一柄散发着幽幽绿光的氪石长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超人缓缓降落，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伤痕累累的蝙蝠侠，猩红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嘲弄：“还在挣扎吗，布鲁斯？你像只……倔强的虫子。”
他一步步逼近，“看看周围！你所谓的‘不杀原则’，你精心构建的‘信任’，换来了什么？露易丝的血？你同伴的废墟？多么可笑。”
蝙蝠侠没有回答，面罩下的呼吸粗重而压抑。
他的世界在露易丝倒下那一刻就已经崩塌，此刻支撑他的，只剩下刻入骨髓的责任感和燃烧的复仇之火。
“结束了。”
超人停在蝙蝠侠面前数米处，嘴角裂开弧度。
他眼中红光再次炽烈。
“就用这个，烧掉你那虚伪的坚持吧！”
两道热视线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射出。
目标并非心脏，而是蝙蝠侠紧握氪石长矛的右手臂！
“呃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蝙蝠侠喉咙里迸发。
足以熔穿钢铁的恐怖热量，瞬间汽化了凯夫拉纤维和下面的皮肉。
骨骼在千分之一秒内碳化、断裂，整条右前臂连同那柄氪石长矛，在刺目的红光和喷溅的焦黑血肉中，齐肘而断。
断臂和长矛当啷一声掉落在碎石中，冒着滚滚黑烟。
剧烈的疼痛让蝙蝠侠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他失去支撑，重重扑倒在地，断臂处传来的灼痛，以及神经被撕裂的剧痛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
超人的靴子踩在了那截焦黑的断臂上，用力碾了碾，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现在，”超人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愉悦，“你还剩什么，蝙蝠？”
就在超人抬脚，准备给予蝙蝠侠最后一击的刹那。
蝙蝠侠面罩下，那双因剧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最后一丝人性的光芒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氪石更冰冷的、纯粹的毁灭意志。
“还……有……这个。”
一个沙哑的，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声音，从蝙蝠侠喉咙里挤出。
他用仅存的左手，以一种快得超乎常理的速度，狠狠拍在了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如同微型注射泵的装置上。
“咔嚓！”
装置外壳破碎，一缕闪烁着诡异绿光的液态物质——毁灭日病毒原，瞬间注入了他颈侧的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