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决定要反攻夏州,绝不退让。”
    祖珽看的分外认真。
    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次,祖珽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却很快又消失。
    他下意识的将文书藏进衣袖,又很快反应过来,马上放下。
    “陛下,周人不听话,不愿意退兵,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继续战事是个什么下场。”
    次日,金墉城城门大开。
    一支精锐的骑兵冲出了城池,一路朝着西边走去。
    同一时间,驻守在周围诸多城镇的军队,也是纷纷朝着西边涌去。
    周,中州宁城。
    宁城地势极高,城墙也远比一般的城墙要高的多,守将此刻站在城墙,死死盯着远处那些不断出现的汉军,胸口一起一伏。
    他吓坏了。
    从昨日开始,通往洛州方向的官道上出现了大量的汉国骑兵。
    沿路的戍镇纷纷告急,都说自己看到了敌人,而今天,这些敌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些骑兵都是斥候,他们到达之后,完成不理会城内的守军,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和防务。
    这是要开始进攻了。
    守将的眼里满是惊恐,他咽了咽口水,看向了左右。
    “刺史那边是怎么说的??”
    “还不曾回信。”
    “敌人就要攻城了,是刘桃子的旗帜!刘桃子亲自来了!”
    “光是斥候就有三千多人,这身后的大军得有多少?”
    “让刺史尽快召集各地的军队,我挡不住他,我挡不住他的”
    守将这惶恐的情绪很容易扩散出去,使得其余将领们也是格外的惧怕。
    从洛阳到长安,其实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遥远。
    河洛与伪周的距离,也是如此。
    当刘桃子开始聚集周围的兵力,开始积极往中州方向靠拢的时候,伪周那边顿时鸡飞狗跳。
    因为这里有太长时间都不曾遭遇过进攻了。
    你们不应该是去打玉璧吗??
    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而这里的消息也是不断的往后传,刺史也是迅速将刘桃子大军出征的消息传向了长安。
    长安内的宇文邕本来都还在忙着处理手里的文书,手里的事情都没有办完,就听到了刘桃子从河洛方向要开始进攻的消息。
    宇文邕整个人都懵了。
    赶忙召集了诸多的心腹,来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
    众人到齐之后,都是不怎么说话。
    这一连串的失败和挫折,让许多人都丧失了面对刘桃子的勇气。
    高颎看了看周围的众人,率先开了口。
    “陛下不必担心。”
    “刘桃子是不可能从河洛出兵来攻打长安的。”
    “他没那么多的粮食,况且,很快就是春种,哪有这个时候用兵作战的?”
    高颎有些无奈的说道:“刘桃子做出这个模样,就只是想逼我们退兵而已,他急着要结束战事,而我们在延州还在与敌人交战,他这是在进行恐吓而已。”
    宇文邕疲惫至极,眼里说说不出的落寞。
    当初宇文护在位的时候,他是那么的看不上宇文护,认为若是换自己,那一切都会变得格外顺利。
    可当他开始亲自操办这些事情的时候,才体会到了一些宇文护的无奈。
    这事情确实都不好办。
    或者说,刘桃子确实太难对付了。
    这不是恐吓,这是羞辱。
    宇文宪的猛攻,在刘桃子的眼里,就是一个孩童无理的纠缠。
    面对如此纠缠他直接举起了巴掌,朝着孩童恐吓:闹够了没有?
    宇文邕甚至觉得,若是自己不理会刘桃子,执意要付出更多去支持宇文宪的出征,刘桃子或许也会真的从河洛动手,没有人说春种就一定不能出征,他也不是完全拿不出任何粮食来。
    他带着一小支骑兵,都够自己吃一壶的。
    忽然间,宇文邕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一步错,步步错。
    在宇文护葬送了积累的国力之后,周国处处都陷入被动,每次出征,都只能用一两万的兵力,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召集二十四府,给他来个二十万大军出征。
    而且每次所动用的军队,无论是军械,粮草供应,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显得不足。
    战斗力降低,而后就被汉军接连击败。
    到了如今,局势以及危急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国内甚至有人提议要迁都,有人想跑到汉中去!!
    宇文邕每想起这些,心里便是怒火横生。
    他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凶狠,浑身抖动。
    高颎发觉到了皇帝的愤怒,大感不妙,“陛下!”
    宇文邕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
    “派人告知齐国公。”
    “沿路军队各自撤回。”
    “让他亲自据守延州.至于夏州,往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