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室内掀起阵阵阴寒的暗流。
此时此刻。
在西海龙宫一脉看来,这道门八仙之事,做得确实不厚道,不够磊落。
其一,这道门八仙煽动长安之渔民,大肆捕捞泾河水府有资质之水府精怪,残害泾河水府之水族。
仙人之争,本该是仙人之间的事情。
这道门八仙却以凡人做炮灰,鼓动凡人,害他水族。
此乃“借刀杀人”之阴险手段。
其二,这道门八仙趁着泾河龙王不在,专门去哄骗泾河龙王家中幼子,欺他年少懵懂,设计害泾河龙王家中幼子。
此乃“背后伤人,欺负幼子”之卑劣行径。
……
西海龙宫,众人各态。
敖寸心不忍再看眼前之凄惨景象,侧过脸去,指尖悄然拭去溢出之泪水。
“卑鄙!”
“无耻之尤!”
敖烈(白龙马)听得须发皆张,怒火冲天,一拳砸在身旁的水晶柱上,厉声斥道:
“父亲,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道门八仙趁我姑父应父亲之邀外出议和,家中空虚之际,设下这等阴损毒计,诱骗年幼无知之辈,再假借天条杀人,逼杀姑父!”
“呵呵呵,什么道门八仙,分明是一群阴险狡诈之徒!”
“这八仙所为,岂是正道?!”
他眼中喷火,恨不得立刻提剑,杀上八仙洞府,将那八仙斩于剑下。
敖摩昂相对沉稳,然紧握的拳头,眼中闪烁的寒芒,同样昭示着其内心的怒意。
敖摩昂上前一步,扶起跪地之小鼍龙,沉声道:
“表弟,起来!”
“你要振作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此仇此恨,非跪所能了结。”
“父仇不共戴天,我西海龙族与你同进退!”
言罢,敖摩昂的目光转向香案上的牌位,眼神锐利,冷笑道:
“这道门八仙既以‘济世度人,降龙伏虎’自诩,视我龙族为他们的‘扬名立万’的垫脚之石。”
“杀我西海龙族的亲眷。”
“这份‘厚礼’,我西海龙宫,不能不还!”
西海龙王闻言,看着眼前泾河龙王敖渊之牌位和眼前的孤儿寡母,久久不语,似陷入无尽之沉思。
敖渊是他的妹夫,也曾是他的至交好友。
故此,他才把妹妹托付给了敖渊,本以为可保妹妹一生安稳,却未曾想落得如此下场。
人性都是自私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那都是屁话。
常言道: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刀子不割于己身,安知其痛?
“没挨刀子的人”,是永远无法和“挨刀子的人”感同身受的。
……
西海龙王看着敖渊的牌位和面前的孤儿寡母,思绪如潮,想了很多。
可恨那道门八仙,与泾河龙王敖渊有怨,却不堂堂正正与其赌斗,反而在背后设局伤人。
尤为可憎者,这道门八仙乃趁泾河龙王外出之际,在背后设局害其幼子小鼍龙。
趁着龙族大人不在,欺负龙族幼子。
此与小人何异?
想到自己正是拉着泾河龙王敖渊,劝说他和道门八仙和解之事,才让泾河龙王不在泾河水府。
才让泾河龙王失了防备。
才让道门八仙有机可趁。
西海龙王面上的愧色更深。
他看着泾河龙王的牌位,仿佛看到了妹夫和好友,那张刚毅、无奈,最终定格在无尽悲凉与托付之意的面庞。
前不久,就在这座龙宫,还是他,苦口婆心地劝敖渊放下与八仙的旧怨,隐忍求和,以保全龙族……
彼时,他言辞恳切,道:
“敖渊,如今局势复杂,八仙背景不凡,若与其结怨过深,恐引大祸,不如隐忍求和,以保龙族安宁。”
敖渊虽心有不甘,然念及龙族大计,终是应下。
可没想到转眼,敖渊就被他人所害,身首异处,甚至死后都只能草草安葬,墓碑都不敢刻名,何其悲哉!
……
“敖渊,是我害了你啊!”
西海龙王敖闰长叹道:
“当日……是我力劝你息事宁人,莫要与八仙结怨过深……只道他们背景不凡,恐引大祸……”
“未曾想,这份‘求和’之心,反倒成了他们眼中的‘软弱可欺’,成了你疏于防备的催命符!”
“隐忍……呵呵呵……好一个隐忍!”
西海龙王敖闰的声音,愈发低沉,似被无尽之悲愤与愧疚所淹没。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扫过泪眼婆娑的亲妹妹,扫过额头染血、眼中燃烧着复仇火焰的亲外甥,最终定格在亡妹夫之牌位上。
此时此刻。
西海龙王的龙目之中。
往日之权衡利弊、圆滑世故,甚至是对天庭道门之深深忌惮,皆在这一刻被彻底焚尽!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玉石俱焚的决绝!
此等手段,欺人太甚!
真当他们龙族没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