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地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目欲盲的光爆。
东野瑜倏地抬头,瞳孔中倒映出的景象,足以颠覆任何凡俗的认知:
那挟着灭世之威、庞大无匹、坚不可摧的御名神山,在逐渐靠近那微不可见的毫光时,仿佛正在逐渐进入一个不可触碰的领域——
如同被投入滚烫熔炉的脆弱冰晶,又似被潮水浸没的沙砾堡垒。
整座巍峨神山,连同其上凝聚的酒吞童子浩瀚神力、镇压万物的天地气运,在刹那间,无声无息地、彻底地化为了漫天飘扬的、比最细腻面粉还要微小的——
齑粉!
非要用通俗的话形容,就像一整根圆木落入木材粉碎机,不过眼前的这道粉碎机在粉碎时没有发出任何噪音。
一座凝聚了天地气运的山岳精魂,在寂静中,在顷刻间消失了。
风,不知何时停息。
光,被切割成无数碎片。
东野瑜透过那细微到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尘埃,在彻底黯然的不知是否还能称为月亮的余光下,看到刚才还在狂热嘶吼的妖魔,如同被扼住了喉咙。
再仔细一看,他们的神色都凝固在了狂热中,而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死寂。
已经逃到天守阁,正要通过挂在神台那张大江山灵府画卷离开的酒吞童子身形僵住,骇然回头,心中的胆气与身为神明的傲慢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碎裂。
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纯阳真人遗留的剑势,斩的不是山,是“存在”本身。
其神威,在于那份视天地气运如无物的绝对超然,在于那份抹杀一切的轻描淡写!
酒吞童子心知这样的存在绝非自己所能窥伺,不敢再看,恍然回神,正要穿过画卷,往前走一步,却愕然发现身形失去控制般往地板跌落。
视线天旋地转地滚了一会儿,最后撞在廊柱上停下。
目光定格,他看到那僵在画卷前的无头躯体,看到那被喷薄而出的神血浸染的承载大江山灵府本身画卷竟不知何时被斩成两截,飘然落下。
怎么回事?
酒吞童子先是一愣,随后才恍然发现,自己又被斩首了。
只是不管一片死寂、开始迅速消散的神魂,那已经布满裂纹的山神印玺,还是那丝毫无法感知到,已经开始化为光雨的身躯,都让他明白一件事。
自己千百年来施予这世界万物最可怖的灾祸——死亡——如今已经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这次再无复生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