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他们战术刁钻,配合默契,往往三五人一组便能撕开一道口子。叛军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殿下,府门已破!”一名旅帅浑身浴血,兴奋地前来禀报。
李治精神一振,长剑前指:“入府!生擒刘仁!”
将士们怒吼着冲入已然洞开的刺史府大门。府内最后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很快便被肃清。
李治在亲卫的簇拥下,大步走入府衙正堂。堂内一片狼藉,书件散落一地,显然叛军首脑试图销毁罪证或匆忙逃离,然而这里并未发现刘仁的身影。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李治冷静下令。
片刻之后,后宅传来消息,在一处隐蔽的地窖入口发现了踪迹。当士兵们强行撬开地窖门时,里面传来了惊惧的哭喊和求饶声。
几名衣衫华贵却狼狈不堪的妇人被押了出来,正是刘仁的家眷。然而,其中依旧没有刘仁。
“刘仁何在?”李治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仁的正妻瘫软在地,涕泪交加:“他……他一个时辰前就带着亲兵从密道走了……妾身不知去向啊殿下!”
果然跑了!李治心中一阵恼怒,却并未太过意外。刘仁这等奸猾之辈,岂会不留后路?
“追!”他立刻下令:“封锁全城,严查各门!他跑不远!”
就在这时,夏林溜溜达达地走进了刺史府,看着满院的狼藉和被押解下来的刘仁家眷,咂了咂嘴:“哟,跑啦?”
李治迎上前,面带愧色:“父亲,是孩儿疏忽,让首恶逃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夏林浑不在意,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家眷,最终落在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那少年眉眼间与刘仁有几分相似,此刻正强作镇定,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恐惧。
夏林走过去,蹲下身,与那少年平视:“你爹把你和你娘都丢下自己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少年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夏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淡却残忍:“意味着在他心里你们都是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小子,记住这种感觉。”
说完,他站起身,对李治道:“清点战果,安抚百姓,统计伤亡。写奏报,把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你娘。追捕刘仁的事,交给下面专业的人去办,你坐镇中枢。”
他的安排条理分明,瞬间将李治从未能亲手擒获首恶的懊恼中拉了出来。李治深吸一口气,点头称是。他知道,父亲这是在教他,因为作为主帅,更重要的是掌控全局,而非争一时之长短。
天色渐亮,潞州城的混乱基本平息。城门由官军牢牢控制,街道上开始有士兵巡逻,维持秩序,扑灭余火。逃出家的百姓在确认安全后,被引导着陆续返回。
李治站在刺史府的门楼上,望着这座经历了一场短暂而激烈风暴的城池。朝阳的光芒刺破晨霭,洒在满是战争痕迹的街道上,也映在他已初具威严的脸上。
这一夜,他亲自领兵攻陷了一座州城,平息了一场叛乱。虽然首恶在逃略显遗憾,但这无疑是他储君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回头,看到父亲夏林正靠在墙垛边,打着哈欠,一如既往地惫懒模样。
但李治心中明白,若无父亲孤身喊话震慑全城,若无那看似荒唐的后撤五日的命令,这场仗绝不会打得如此顺利,伤亡也绝不会如此之小。
“看什么看?”夏林掀了掀眼皮:“赶紧把事情料理干净,这破地方一股子血腥味,闻着难受。对了,别忘了给我请功,就写‘参军夏林,巧舌如簧,吓破敌胆,居功至伟’,当赏银千两,美女二十。”
李治闻言,不由得失笑,心中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只是父亲的功劳,又岂是这寥寥数语所能概括。
他望向远方开始构思发给长安的捷报,如今潞州城已下,但河东道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这叛将刘仁大概率只是环环相扣中的一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