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正点头。
堇子解开头上的发饰，让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散下来。
接着她张开嘴，发出如同鸟鸣一般的叫声。
很快，从汤池里面传出了一声声回应的叫声。
一个又一个和堇子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侍者从浴池里面走了出来，他们和堇子一样披散着头发鸣叫着，睛子也在其中。
等人都到齐后，侍者们分成两排站立，手牵着手组成了一座人轿。
“正酱，请上轿。”
堇子开口道。
“好。”
他一跃而起，以一个满分跳水动作砸到了人轿上。
侍者们分毫未动，就像砸在他们手上的不是一个三百多斤的壮汉，而是一片羽毛。
“起轿！”
随着堇子一声令下，侍者们抬着他朝男浴池走去。
穿过门帘之后，出现在刘正眼前的并不是冒着热气的浴池，而是一座暗红色的鸟居，鸟居的另一边摆放着一座小小的神龛。
侍者们沉默地抬着他向前走，每向前走一步，神龛便大上一分。
十几步后，神龛已经长到了半人来高，而刘正也看清了神龛中神像的样子。
老人手持鱼竿，怀抱鲷鱼，正是他上次供奉过的惠比寿神。
而这时，侍者们也停下了脚步。
尽管他们的身形依然挺直，但刘正还是从他们紧绷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他们的压力。
“依呀嘿！索兰，索兰！”
堇子突然放开嗓子喊了起来。
“索兰！索兰！索兰！”
她一开嗓，她的族人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但澎湃的生命力却从歌声中喷涌而出。
而轿子也在歌声中继续前进，明明是在平地上行动，刘正却有一种正在爬山的感觉。
神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和乐山大佛差不多大，轿子终于来到了鸟居的下面。
而号子声也到了尾声。
刘正低头看去，每个侍者都大汗淋漓，衣服上都浸出了白色的盐渍。
他们的身形依然挺拔，但目光已经有些麻木空洞。
看着他们的样子，他的脑海中油然而生出一个成语。
强弩之末。
“依呀嘿！”
堇子再次喊起了号子，只是这次她的声音嘶哑无比，如杜鹃啼血。
“索兰！索兰！”
侍者们也榨取出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用扑倒的姿势跨过了鸟居。
“嘭！”
人轿瞬间解体，堇子和她的族人们躺了一地。
“正酱，不用管我们，去供奉惠比寿大神吧。”
堇子挣扎着说道。
刘正摇了摇头，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扶起来坐好，又一人喂了一条小鱼干。
“正酱.”
堇子感动地看着他，睛子的眼波更是快淌出水来了。
刘正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们两个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向神像。
而惠比寿神猩红的目光也从侍者门身上移开，投到了他的身上。
而刘正也立刻在心中默念大日孁贵的尊名，金色勾玉的虚影随即出现在他的右眼中。
见到大日孁贵的印记，惠比寿神神色一动，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呼~”
巨大的压力随之消散，刘正迈步走到了神像的面前。
他和上次一样拍了三下手，又鞠了三下躬，然后直接将一根金条放到了神像的脚边。
“惠比寿大神在上，您不用顾忌太多，该要多少供奉就要多少供奉，只是不要从我那些朋友的身上收取。”
为了以示诚意，他甚至单膝跪地。
“正酱！”
堇子和睛子看不下去了，挣扎着就要起身。
“闭嘴，别动。你们要敢起身，我今生今世都不再踏入极道钱汤一步。”
刘正头也不回地喝道。
“.知道了，刘正大人。”
堇子和睛子没有再试图起身，而是带着族人们一起朝他做出了拜服的姿势。
惠比寿神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来扫去，原本就在微笑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多买馒头！多买馒头！”
祂手中的鲤鱼又叫了起来。
刘正知道这是对供奉不满意，于是他干脆又奉上了十根金条。
惠比寿神终于满意，松开了抱着鲤鱼的手。
足足有一辆汽车那么大的木鲤鱼甩动尾巴，朝着刘正飞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