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止,今晚救灾的人都出不去,明日只能看情况了。”
“快别说话了,还不快把门关上,把我屋淹了,我把你扫出去和大风一块待着。”
知府夫人远远吼了一句,陆知府默默地和幕僚一起把门用力关起来,黑暗中,俩人大眼瞪小眼,都无话可说。
空中很快传来树木被拔起的声音,窗棂在狂风中摇动,还有瓦片被夹起后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不远处传来惊呼声、喊叫声。
陆知府担忧不已,却又无能为力,这个时候他要是出去,能被风直接卷出去。
明明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却还是焦虑,焦虑得在屋里走来走去。
住在市舶司后院的曹吉祥透过窗缝看到外面卷起来的雨幕,还有院子里被吹得断枝的梧桐树,心中同样一阵难受。
“天灾,非人力之所抗啊。”
潘筠也正站在别院的门前看雨、看风。
她站在门口,风和雨却只打到她面前,并不能沾染她身。
王璁四个将椅子背过来放,排排坐在她身后的堂屋里,撑着椅背看她。
妙和惊叹:“小师叔真利害,我什么时候能有小师叔这么厉害?”
陶岩柏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后道:“你勤练不缀的话,至少十年。”
妙真:“我只看到哗哗出去的元力,小师叔好奢侈,元力这么用。”
王璁迟疑了一下后道:“或许是为了看大风,测算数据?”
妙真指着树下和檐下挂着的东西道:“测风速,看他们就可以。”
潘筠转身道:“风向变了,与我们观天象得出的结果有偏移,它会往南偏移,去汀州府,赣州府也会影响。”
四人坐直了身体,问道:“那怎么办,两府没做安排吧?”
潘筠垂下眼眸道:“这个风力,就算是我也飞不起来,何况,也来不及了,就不知道两府知府是否有先见之明,提前做好布局了。”
事实证明,汀州府和赣州府的知府还算有点本事。
当知道钦天监断言大风要从泉州府登陆,后拐向建宁府一路向北,还会波及到延平府后,在延平府附近的汀州府知府就立即跟进,通知各县各里做好准备。
再往南的赣州府的知府见了,便让人打听了泉州府封禁的时间,也跟着做了一些准备。
所以凌晨时分,当屋外传来呜呜的风声,且风声越来越大时,两位知府都立即掀开被子爬起来,打开窗就被风裹着雨糊了一脸。
俩人勉强关上窗,都庆幸不已,幸亏让百姓提前做准备了。
虽然提前做了准备,被台风波及到的地方依旧受损严重。
一些危房瞬间倒塌,无数茅草屋顶被掀,大雨倾盆而下,路上到处是积水。
而此时,地里的水稻正是抽穗后的饱满时期,大风经过,无数水稻倒伏,被泡在了泥水里。
大风过后,雨势和风势都减弱,陆明哲穿着蓑衣走在田边,看着被淹了大半的农田,心痛不已:“我的粮食啊~~”
农民们哭得比他还惨,但他们可不是站着哭,而是一边大声嚎哭,一边扛着锄头飞快奔到田埂边放水,要把水放干,还得把倒伏的水稻尽快扶起来绑好,不然稻穗要发芽的。
里正陪在陆明哲身旁,道:“情况比上次大风来的时候好很多了,村民们有了准备,提前通了沟渠,又加高田埂,只要挖开田埂放水,善后速度比上次快了三倍不止。”
赣州、汀州、延平都不同程度的受损。
潘筠在风力减轻之后冒雨飞了一圈,看过一遍受灾区,心中有数之后,她丢下王璁等人救灾,她一路飞回京城。
京城还不知道泉州大风登陆的事,潘筠带回来的消息让满朝文武惊讶。
而后在皇帝的主持下,户部开始筹措赈灾粮,一通合计之后,国库会运二十万两赈灾银南下,受灾最严重的泉州府分得八万两,其余三府各分得四万两,同时,从长沙府和南京两地运送救灾粮过去。
潘筠道:“此时距离秋收还有一个月,于百姓而言,最要紧的是今年的赋税。”
潘筠道:“还请陛下减免受灾之地的赋税,并大赦天下,以为大明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