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伤心:“他哪里知道,会杀头抄家,会杀头抄家啊…”
张遂见她可怜,无奈道:“不知道厉害,也不能谋逆。”
这妇人连连摇头:“他没有谋逆,没有谋逆…”
“民妇是说…”
这妇人泪流满面:“他是不知道厉害,所以才会不明所以,就签字画押了,民妇去牢里见过他,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这般大的罪过…”
张遂沉默了片刻,还是摇头叹道:“真要是如此,也是他自寻的,快回家里去,莫要搅闹了。”
“否则,你也少不了要吃板子。”
这妇人坐在地上,痛哭不止:“民妇丈夫死了,家也散了…”
“民妇还能回哪里去?”
此时,秋风扫过,吹动张遂的衣襟,这位江东巡抚背着手,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朝廷的诏命,落到实处,就是会带着血泪,没有办法。
张遂回头看了看几个下属,几位官员都装作没有看见。
这是朝廷已经定死的铁案,谁也休想翻案,便是皇帝陛下本人,也休想翻案。
翻案,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而且,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流程都是对的。
能够翻案的,只有后继之君,而后继之君,也大概率不会翻李皇帝这个开国之君的案。
张遂正要说话,不远处一骑骏马奔来,马上翻身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男子一身蓝衣,模样周正。
他走到这嚎哭的妇人身前,又抬头看了看张遂,最后蹲下来,淡淡的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在世,已经是运气。”
“城西一个绸缎作坊,正在招工。”
这男子开口说道:“那作坊的东家我认得,你先回家去,过几天就去这作坊里做工。”
“往后,这作坊的东家,会照顾你们家。”
说完这句话,这男子起身,摇了摇头:“好生活着罢。”
他说完这句话,张遂才带着一众官员,对这中年男子低头行礼。
“见过陆侯爷!”
听到这个称呼,这嚎哭不止的妇人,也停止了哭声,怔怔看了看这位陆侯爷。
陆侯爷抱拳还礼,淡淡的说道:“诸位不必客气。”
行礼之后,他看向张遂,笑着说道:“张中丞今日动身返京?”
张遂做巡抚,正式职位正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与先前的钦差秦通同一个职位。
张遂连忙点头,笑着说道:“今日动身离开。”
陆侯爷微笑道:“正好,我这盐道转运使的差事,干了两任,今年期满,也要回洛阳交差了。”
“我与中丞同回洛阳如何?”
“能与侯爷同行。”
张遂目光闪动,然后深深低头。
“下官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