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人,还有一部分,继续留用呗。要是果党赢了,该怎么还怎么样。”
    “爹,你到底想说啥啊?”陆鼠儿迷糊了。
    “老子让你去户籍科。哪朝哪代都得需要人管户籍不是?清政府、北洋、民国,不管谁坐天下,都得需要人管这些事吧。江山县几万人,姓甚名谁,住哪里,做什么活路,总得了解得清清楚楚吧?
    还记得刘小勇那老东西吗?当初为了给你上户籍,老子卑躬屈膝赔着笑脸说尽了好说,敲诈了我两块大洋才办成事。狗日的,现在退休了,每天喝茶听收音机,日子过得比谁都潇洒。所以,在警局混,不是看明面上威不威风,得看安全实惠,懂吗?”
    “陆鼠儿!陆鼠儿在家吗?出来接电话!”陆老汉说得兴头正高,忽然门外传来喊声。
    另一边,张义正给童站长布置任务。听到戴春风果真打起了李觉的主意,童站长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张副主任,戴老板真想好了,他就没考虑过后果?”
    张义打量着他,这个老登年纪越大越圆滑,直到此刻,还试图在李觉和戴春风之间寻找余地呢,典型的投机主义。张义没给他好脸色:
    “‘别人都磨刀霍霍了,你还想温情脉脉’,这是戴老板的原话。老童啊,现在已经是刀光剑影、图穷见匕的时候,你还想谁都不得罪?做事情哪能不得罪人。至于善后事宜,天塌了,也有戴老板顶着,咱们就是马前卒,何必杞人忧天呢!”
    “坐着说话果然不腰疼,又不是你打头阵。”童站长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是一本正经:
    “老弟,你这话如当头棒喝,我之前有些自欺欺人了。放心吧,坚决执行命令。在这件事情面前,我从来只有一个立场,军统局的利益高于一切。”
    张义看出他口是心非,也不点破。
    “这个我当然相信。走吧,去见戴局长。”
    到了戴春风办公室,他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地问:
    “张副主任都给你说了?”
    “是。”
    “有行动计划吗?”
    “属下想了想,无外乎趁着天黑潜入,先摸清集雅轩里有没有黄金,有多少.”说到这里,童站长突然抬起头来,忧心忡忡地问:“局座,是不是再慎重一些,对付李觉倒没什么,可他岳父”
    李觉的岳父是何某人,原HUN省政府主席。此人原本是唐生、智嫡系,唐下野后,他又投靠了新桂系。29年,常某人和桂系爆发战争,他又投靠了常某人,率部胁迫桂系大佬李、白二人下野,立下大功后,被任命为HUN省主席,势力逐渐壮大,自成一系,被称为何派湘军。抗战爆发后,调任国民政府内务部部长。39年,任军事委员会抚恤委员会主任。
    戴春风本想听他的具体计划,见他唯唯诺诺,又劝谏起了自己,忽然动了一个念头:“前调查室主任姚则崇就和李觉勾连不清,收了李觉不少好处,童襄不会也收了李觉好处吧?不然怎么会帮着李觉说话?”
    疑心一起,他微不可察地给贾副官和张义使了个眼色,坐直身体,说道:
    “说下去。”
    童站长抬起头来,见戴春风脸上并无愠色,便直接说:“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属下拙见,是不是再斟酌一下?”
    “如何斟酌?”戴春风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盯着他,说道,“你和李觉并不熟悉,兼任调查室主任才几天时间,和他只是点头之交。可是,你为什么要帮着他说话呢?”
    戴春风催问得急,咄咄逼人,童站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说:“局座误会了,我没帮他说话啊,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要慎重,要从长计议。”
    “放屁!我看你是为自己着想吧。”戴春风怒不可遏,手指头戳到他的鼻梁上,喝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得了他的好处?”
    “局座.”
    童站长喊了一声却没有下文,戴春风看他脸色徒变,已明白自己这一“诈”起了作用,便索性一诈到底,他冲过去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在童站长面前晃了晃,冷笑一声:
    “检举信我都收到了,还在这装腔作势,你最好老实交代。”
    童站长真以为有检举信,顿时冷汗淋漓,战战兢兢说:“局座,属下不敢骗你,李觉让他小舅子确实送来了十根小黄鱼,让我别揪住士兵违纪的事不放”
    “你收了?”
    “属下.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