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区别?自己真是多虑了。
许燃不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他随手禁锢在一旁,如同琥珀中的蚊蝇般动弹不得的血无涯。
此刻的血无涯,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与尊贵。他的血狱神体本源被剥夺,一身修为被废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副空壳。那双曾经充满暴虐与淫邪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他看着许燃走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燃伸出一指,点向血无涯的眉心。
指尖并未触及血肉,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进了血无涯的真灵深处。
“回去告诉血狱之主。”许燃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律令,直接在血无涯的灵魂中响起,“他的东西,我拿了。他的人,我废了。若想寻仇,我随时奉陪。但下一次,我便不是去他的‘后花园’,而是会亲自踏平他的血狱星海。”
话音落下,许燃收回手指。
血无涯身上的禁锢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从溺死的边缘被捞回来。
“滚。”
一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血无涯耳边炸响。他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洞府,化作一道狼狈不堪的血光,疯了一般地逃离碎星城。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更不敢有半句怨言。那道印在他真灵深处的话语,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梦魇,将伴随他一生。
看着血无涯逃走的方向,屠峰心中一凛。
这不仅仅是放虎归山,这简直是给了老虎一张地图,告诉它自己的位置,然后还给了它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是何等的自信,或者说,是何等的……不屑。
根本未将那凶名赫赫的血狱星海,放在眼里。
“走吧。”
许燃迈步,向洞府外走去。
屠峰连忙跟上,亦步亦趋。
当两人走出洞府,重新踏入碎星城的大街时,整座喧闹的星际都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敬畏,或好奇,或贪婪,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虚空中,一道道强横的神念,如同交织的蛛网,将这片区域层层笼罩。
这些神念的主人,无一不是黑沙带成名已久的大人物,甚至有几位,是与血老、冥老同级别的老牌道祖。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以这种方式,窥探这位搅动了整个黑死带风云的神秘强者。
屠峰在这如山如海的威压下,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碾成齑粉。
然而,走在他身前的许燃,却仿佛闲庭信步,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那些足以压塌星辰的道祖神念,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便如春雪遇骄阳,无声无息地消融了。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碰撞,也没有法则道韵的对抗,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仿佛许燃所在的那片空间,与整个世界都不在同一个“真实”层面。
所有窥探的神念,都在这一刻,猛地缩了回去!
虚空深处,传来几声压抑的闷哼。
那些试图窥探许燃的道祖们,无不遭到了反噬,一个个心神剧震,骇然不已。
“不可视!不可探!”
“他的‘道’,自成一体,排斥万法!我的神念只是靠近,就感觉自己的大道根基要被同化、扭曲!”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时间,再无人敢肆意窥探。
整条长街,鸦雀无声。
许燃带着屠峰,一路前行,目标是碎星城的星际传送阵。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广场中央时,前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荡起了一丝涟漪。
一个身着麻衣,怀抱石刀的枯瘦老者,从虚无中一步踏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正是天刀山之主!
他一出现,整座碎星城都为之寂静。那股仿佛能劈开宇宙洪荒的锋锐刀意,让所有生灵都感到一种源自灵魂的战栗。
屠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天刀山主,这可是黑沙带真正的巨擘之一,实力比血老、冥老加起来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