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单手擦掉不停从脸上滑淌而下的鲜血,清秀的脸孔上一片红腻。他冷冷地望向对面的旅团成员,眼睛纯粹的黑色里仅余光线拼命挣扎而成的高光块,平滑得没有一丝感情的瞳面只是很单纯地映照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基地位置暴露,你们立刻转移。”他站在门口,影子长长拉进来泯灭在对面的阴影里,像是以往任何一次下命令那样地对蜘蛛们说,“今天之内离开艾斯米,一切都按照原计划。”
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改变。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点,心跳还在,习惯性地下完命令,才转身突然就消失在原地,高速的极限移动竟是连阳光都捕捉不到那个影子。阳光下,大门口只有大片血渍,分不清到底是来自两个人中的哪一个。
飞坦跟玛琪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们在第一时间冲出大门,紧跟上他们浑身是血的团长。按照原计划,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跟着团长以小组为单位来行动。
基地有一阵子漫长的沉默,然后窝金双手揪着头发非常不解地问,“刚才发什么了,团长怎么突然伤得那么重?”
看着团长几秒内完全毫无预兆就变成一个血人,又抱着另一个血人说消失就消失,让旅团里一些脑子一根筋的家伙根本反应不过来。
“是团长的念能力吧,例如转移伤势什么的,不过小仓鼠原来伤得那么重啊,一点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她只是生了什么血小板不够的病呢。”侠客将手机搁在盘着的腿上,用手撑着下巴有点怪异地说,“看来,如果小仓鼠死不了的话,我们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看到她。”
信长不轻不重对着还在大门口四处流淌开的血迹冷哼一声,他将武士刀竖起,翻着他那双疲懒的三角眼说:“当初怎么说来着,我就说团长认真了。”
团长认真了。
蜘蛛们又无语一阵子,富兰克林开口,“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要快点转移,照原计划以小组分开行动离开艾斯米,至于团长的事就让团长自己去解决,这毕竟是他的私事吧。”
“对啊,快走吧,话说跟着我们的流星街杀手还没杀干净呢。希望小仓鼠别死的好,我可不想再看到团长用那种恐怖的眼神望着我们,那根本是很想杀人呢。”侠客咋咋呼呼地从栏杆上跳起来,然后张开腿笑眯眯地顺着楼梯把滑到一楼去。
的确,刚才那种眼神是流星街人典型的,压抑不下杀气的表情。
“我还是觉得那女的,太弱了。”派克垂下眼睑,眼中一片清冷。
“管她弱不弱,走人了,团长的女人我们瞎掺和个什么劲,我可不想让他以为是我害死那个女的,得罪库洛洛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芬克斯摊着手“切”一声。
“芬克斯,叫团长。”富兰克林慢腾腾地说。
“是是是,团长。”芬克斯一转身也消失了踪影。
几秒内,房子恢复了原来的空寂冷漠,仿佛从来没有这一批不速之客停留过。
阳光随着日头渐高,慢慢浸透进每一个细缝里,灰尘轻悠悠飞舞着。大门口那滩新鲜冰冷的血水渐渐干涸,仿佛开出一大朵一大朵深色的大罗红花,艳丽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