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轻忽忽地说:“米露,你还不可以死。”
我呆滞三秒,才将嘴角的笑扩散到整张脸,“织樱,我没事。”你一天问一次我死了没我压力很大啊,就是沙格利要你保护我,也不用如此周到吧。
说起三天前哈里斯将我带到墓地,一脸疲倦的沙格利从门里走出来跟我们打招呼时,出现了一件惊悚事,我一直以为留在贝贝街的织樱突然从我身边凭空出现,和袖上那片黑蝶红樱的花图轻盈如鬼魅,她倏忽冲入沙格利的怀抱热情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总算找到家长。
我抖着声音问:“织……织樱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从没看见?
梅雅斜眼歪嘴角地望向我,勉强摆出一脸诧异,“米露不知道吗?织樱一直跟在你背后啊,别告诉我你没看到。”说着他模拟织樱站过的位置跳到我身后五六步处,“就在这,我以为织樱都站那么近地跟你走了快一天了你应该看到才对,天啊,米露你终于老花眼吗?”
老花眼?我这还没近视呢,望着沙格利笑得一脸和蔼地抱着织樱说:“我家织樱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冰箱里我放了你最爱吃的水果,你有吃吗?”
织樱的面瘫全消失,一脸幸福地点头。
用手捂着脸,第一次有背后灵跟在身后时那种的凉飕飕的诡异感,我真的很确定我后面没人,织樱到底藏哪了?念能力者真是藐视平常人的存在。
“她是一直跟着,我以为是米露同意的,原来你不知道吗?如果不喜欢杀了她也不碍事。”
温和到理所当然的语气,他在说时甚至没有看织樱一眼,就是直对我笑,笑到我头皮发麻。
当下我就执起那只相握的手那么深情地跟他对视,一脸认真地说:“不,我很喜欢,真的。”最近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对我态度的改变,变得越发肆无忌惮,以前如果有大部分时间处于旁观的冷漠,现在就是时不时会跑来横插一脚,就像我们的关系终于从熟人变成拜把兄弟,以前的口气一般是了然的“哦”,现在则变成很有义气的“嗯?你不喜欢吗?那我去干掉他”。典型的护短主义者跟恐怖思想主义者。
我其实很怀念他冷漠的旁观,你还是旁观好了,别一熟就给我露出那阴森森任性到彻底的一面,不给心里适应过程会吓死人的。
织樱又飘走,不知藏在哪个我看不到的旮旯里,我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这几天睡不好吃不好累得我心慌慌,真想念家里干净的地板,花香的空气,洗干净的碗筷,书架上那本未看完的历史小说。简他们应该会帮我照顾花,大罗红花在有阳光的日子得多浇一次水,月光花跟藤玫瑰得松土让根须透气。
不过说起花……我心念一动,摸摸挂在腰间的小包,来的时候塞了包花籽,这是艾斯米居民的习惯,到哪里都要带上几包花籽,就像别人的平安符。
我将颔下的口罩带上,不得不说一句,流星街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到遗迹外我都戴口罩。
这个地方是真正的垃圾填埋场啊,偶尔抬头看飞艇绝对比路过的流星多,我坐到遗迹门外的一道残墙上,暮色淹没了灰色系的地平线,总觉得无论在哪里,天空成了什么颜色,都美丽到你只要肯用点心,静下脚步来看一看,就是一幅美妙到能让你起鸡皮疙瘩的画面,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今天的风很轻,我伸手,花籽在手掌中飘远,更多是落到我脚边被清理干净的土地上,这些土地里含了多少有毒的超标致癌物质呢,谁管他,我只知道艾斯米人要把花籽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艾斯米的鲜花总有一天开遍这个世界每一个地方。
有人无声无息落到我身边,他站在我坐着的残墙上,黑色风衣的线条很锋利,不见一丝柔软。
我抬头笑眯眯地隔着口罩含糊叫了一声,“兰斯,撒花吧。”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下次回复。。呵呵,时间不够。汗四,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