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若是发了怒,没人能保得住!
    朱元璋那老杀才,动刀动的比谁都快!
    我若真敢在这个时候闹上一场,你看看我,还有我们梅家,还能不能再存在下去!”
    一句话就把梅义给整得有些沉默了。
    “那……那您准备怎么办?”
    梅思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备礼,换新衣,去双水村给梅殷主持婚礼!”
    “什么?!”
    梅义一听他爹的话,顿时就被惊的瞪大了眼睛。
    “爹!你咋能这样做!
    梅殷已经被咱们梅家给驱逐了,族谱上面除了名。
    根本不再是咱们梅家的人了,你咋又要过去参与他的婚礼?”
    “除了名怎么了?族谱上除了名,他也是我梅家人,体内流的是我们梅家的血!
    依然是我侄子,我还是他叔父,谁都改变不了!
    我的侄子成亲,没个长辈的在场可不行!
    我这唯一的叔父,爱当仁不让!
    再说除了名,今后再将之给重新添上也就是了。
    多大的事!
    梅家我是族长,我说了算!”
    梅思祖的这话,顿时将梅义给听的目瞪口呆。
    这也太过于随意了吧?
    这事,还能这样办?
    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胳膊和腿上被梅殷弄出来的伤更疼了。
    “不是,爹!你不能这样做啊!
    这梅殷还把韩国公等人给得罪死了。
    咱好不容易才算和他撇清关系,不让韩国公他们计较。
    您这个时候再来上这一出,岂不是前功尽弃?
    会让韩国公他们,对咱们的印象更加厌恶劣,爹你……”
    “你知道个屁!”
    梅思祖出声骂道,打断了梅义的话。
    “事啊已经出了剧烈变化。
    你道皇后娘娘为何会在此时,将女儿嫁给梅殷?
    那必然是陛下此番前去中都城那里,和他表面上所说不一。
    只怕不是去看中都城修的咋样了,而是去找事的。
    韩国公等人,只怕要难过了!
    他能不能安稳过关还是两说,哪里还有能力和心思,在这个时候找咱们的麻烦?
    若非如此,梅殷怎么可能娶公主?”
    “这……”
    梅义被他爹的话,给整的有一些沉默了。
    心里是真难受。
    “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我去双水村,给我侄子捧捧场!”
    梅思祖去不愿意再和自己儿子多说,这个时候需要赶紧行动起来才行。
    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后再想把这个侄子给重新拉回来,变成自己梅家最大的助力,可就不容易了。
    “爹,别去了。”
    梅义出声劝道。
    “那梅殷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梅殷,这家伙变化大的很。
    您这时候去了,他也不会买账,说不定还会给你难堪。”
    听了梅义的话,梅思祖停下了脚步,眼一瞪出声道:
    “他个兔崽子,还能翻天不成?我可是他叔父!
    正儿八经的长辈!
    打小看着他长大的。
    后面更是我供着他吃喝,供着他成才!
    没有我,他能有他的今天?
    他能娶公主?
    我过去是给他面子!
    他需好好的敬着我才行!
    还敢给我难堪?
    我给他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给我呲牙!
    反了天了他!!”
    梅思祖这个时候气势很足,还真有一家大家长的威风。
    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言。
    打开门大踏步的而去了。
    人刚到外面,便露出了笑脸。
    梅义能听到他爹那满是喜悦的声音响起:“马六!马六!快点儿给侯爷我准备新衣!
    备上礼品,把咱家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今天咱侄子大婚,我要过去给他帮忙招呼亲朋呢!”
    对于梅思祖前后之间,突然间这么大的变化,很多梅家的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差点儿没被惊掉下巴。
    这……这前后反应差也太大了吧?
    前面还给人逐出族谱,还是纵容梅义前去找麻烦。
    怎么现在,一听说要和公主殿下成亲了,就又变成了好侄子?
    又变成了长辈了?
    却也没人敢在此时多言语。
    纷纷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事了……
    房间里的,梅义躺在那里,心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之前他是眼看着梅义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心情要多舒爽就有多舒爽。
    可哪能想到,才过去了多久,一切就又回来了!
    就连自己爹,对待梅殷又变成了和以前一样。
    还要把他再重新给写回族谱里。
    梅殷那狗东西,他怎么不去死!
    心中难受的同时,又想起自己爹此番的作为。
    梅义想起了当日,自己前去双水村见梅殷的事。
    想起了梅殷对自己动手之时的干净利落,不留情面。
    现在的梅殷,还真的和之前不同了。
    自己父亲今日不请自去,到双水村去当梅殷长辈,真的会有一个好结果?
    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他的长辈威严,在梅殷那里还有用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了一会儿后,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按照他对梅殷还有自己父亲的了解,自己父亲过去,只怕梅殷会感激涕零。
    若是在得知了,自己父亲要让他重回梅家,再入族谱。
    说不得还会跪下叩首,带着宁国公主拜见自己父。
    自己之前过去镇不住场子,但自己父亲去,结果肯定不同。
    自己父亲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呢!
    梅殷不敢不敬,心里就算有多大气,他也要忍着!
    ……
    前岗村,张老抠家。
    “别做饭了!都别做饭了!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张老抠嚷嚷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阻止家里人去烧那稀的能看到人影的稀粥。
    “双水村的梅先生,今天要成亲,大宴宾朋!
    咱家随了礼,是要过去吃席的,这时候还做什么饭?
    席面上的鸡鸭鱼肉,不好吃吗?”
    “爹……这席面最起码也到下午时分,才能吃嘴里。
    这……昨晚上大家就喝了两碗稀粥。
    这会儿饿得很……”
    “饿?饿也得给我忍着!这会儿多饿饿最好!
    这样等下午去吃席面,吃的才更多!
    才能把咱送的礼钱,都给吃回来了!
    等下,咱全家都去吃席面!
    二柱呢?
    二柱也去!
    咱送了那么大的礼,不去吃可不成!”
    二柱是张老抠家的长工。
    听到张老抠的话,他儿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低声道:“爹,咱……咱就给人送了十文钱,这么多人去吃……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
    张老抠把眼一瞪。
    “十文钱不是钱?
    十文钱买米都买好多,咱们全家三天都吃不完!
    现在咱们全家过去只能吃一顿,算起来咱还亏着呢!”
    张老抠说的是理直气壮。
    说罢又道:“过去随礼的时候,我可是在那边到处转了转。
    双水村的梅先生,可当真是赚了大钱。
    席面好的不得了。
    各种鸡鸭鱼肉,都给安排上了。
    热腾腾的白面大蒸馍,一箩筐挨着一箩筐。
    我听说等下吃席,每桌还会上羊肉汤。
    这可是好东西!”
    张老抠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这都是水泥厂挣的钱啊!我看这水泥厂也弄的差不多了。
    再过些时日,咱们这边就可以出手,把水泥厂还有咱的地都给要回来了。”
    原本听着张老抠在那里说席面,还在咽口水的张老抠的儿子,猛的听自己父亲说起事儿,不由吃了一惊?
    “爹,这梅先生看起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曹公子,也不是常人。
    上次开始听说有前去闹事的,还大有来头。
    被他们两耳光就给扇走了,还留下一只手,屁都不敢放一个。
    要不……这水泥厂还有片荒岗,咱们……不要了吧?
    反正这也是卖给了梅先生的,他给的钱不少…”
    “活败家子!你知道个屁!
    咱那是荒岗吗?咱那是聚宝盆!
    只要能将之弄回来,今后都吃喝不愁!”
    张老抠对着自己儿子破口大骂。
    “他梅先生不简单又咋了?
    这事上,还真就由不得他!
    他再大,能大到哪里去?能有县太爷大?
    这事儿上,我留了扣子。
    到时间只要想要,便能立马将这些都给拿回来!
    我管他是谁?
    到了咱这边,他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想要拿咱家的地来赚大钱,真以为咱家的钱是那么好赚的?
    我会干那种吃亏的事吗?
    咱的钱!他现在赚的可都是咱家的钱!
    多少钱啊,现在都被这家伙给赚走了!”
    说这话时,张老抠带着一股子的痛心疾首。
    同时,对于自己这边能施展手段,把卖出去的地,以及包括梅殷那地上,花了大力气、诸多本钱,所造出来的水泥厂给弄到他名下,有着强烈的信心。
    自觉已经掌控了一切。
    张老抠的儿子却还是有些担忧。
    可也劝不下自己的爹。
    只能祈祷着不要出事。
    再想想自己爹的本事,又觉得自己可能担忧的有些多。
    自己爹,还说不定真有能力,能把这事儿做好……
    ……
    这个时候,梅殷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披崭新的大红衣袍。
    带着人,吹吹打打进入到了应天府城……
    “梅先生,不能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就到皇城了。
    那地方不是咱能去的。”
    有被请来的老知客,忙对着梅殷显得有些紧张的说道。
    梅殷笑道:“没事,咱们今日就是要到皇城去迎亲的。”
    “啥???!!”
    老知客闻言,顿时呆在当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