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场口水战持续了十多分钟,吸引了外面所有围观者的注意力,倒是为在院内紧张搜索的孙强和钱会长创造了相对安静的环境。
就在陈阳和苏雅琴争论不休的同时,院子里的搜索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
钱会长凭借着他开锁大师对细节的敏锐洞察力,重点检查着院墙的砖缝、屋檐下的瓦当、以及那些石雕构件。他用小锤轻轻敲击着每一块看起来有些特别的砖石,侧耳倾听声音的回馈,判断后面是否有空腔。他甚至还检查了那对残破的石狮子,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机括。
而孙强,则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炭笔和一张大大的牛皮纸,开始蹲在院子中央,绘制整个韩家老宅的院落平面图。他画得非常仔细,正房、东西厢房的位置、尺寸、门窗朝向,院子的长宽比例,那棵石榴树的位置,甚至地面上主要青石板的铺设走向和特殊图案,都被他一五一十地、按比例缩小后标注在了图纸上。
他时而起身目测,时而趴在地上比对,神情专注,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专业世界里,仿佛外界苏雅琴的嘲讽和陈阳的反击都与他无关。他要从这宏观的布局中,找出可能隐藏的规律。
廖振山抱着双臂,如同一尊沉默而可靠的磐石,稳稳立在通往堂屋的门口。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院内院外。他的主要任务是确保钱会长、孙强和陈阳他们的探查工作不被打扰,尤其是防备着门口那个如同毒蛇般阴魂不散的苏雅琴和她那些手下。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缓缓掠过斑驳的院墙、枯败的石榴树、以及那些堆放出来的老物件,最后,偶尔会落在正蹲在院子中央、全神贯注于一张牛皮纸的孙强身上。
孙强此刻心无旁骛,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正在绘制的是整个韩家老宅的院落平面图。
这不是简单的草图,而是尽量按照比例,精确标注出每一处建筑的位置、大小、朝向,甚至包括那棵石榴树精确的栽种点,以及地面上几处有明显特征的石板铺设图案。这是他作为机关术传人的基本功,从宏观布局中寻找违背常理的细节,往往是破解大型机关的第一步。
廖振山不是文化人,他不懂什么风水堪舆,也不懂建筑制图。他的学问都是在拳脚功夫上,在刀枪剑戟上,在那些实打实的武术套路里。
但他出生在古武世家,尤其是他父亲,除了研习八极拳以外,对于中医和阵法也有些涉猎。那些古老的传承在他血脉里流淌,即便他自己不曾深入钻研,但耳濡目染之下,总还是留下了些许印象。
而此时廖振山仅仅扫了一眼孙强画的图纸,不由就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孙强笔下那逐渐清晰起来的图形——方正的院落边界,坐北朝南的正房,东西对称的厢房,南侧的院门和倒座房,还有院子里那棵位置略显突兀的石榴树……这些元素一一被勾勒出来。每一笔每一划都在他脑海中激起微妙的波澜,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悄然苏醒。
起初,廖振山只是觉得这院子看起来有点……不那么得劲。
跟他走南闯北见过的那些规整的四合院比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让人心中痒痒的,却又抓不住那飘忽的线头。
他抱着胳膊,眉头无意识地微微蹙起,目光在那张越来越详细的图纸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看的不是某个局部,而是整体的那种感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在他心中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正在脑海深处呼之欲出,却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雾障。
看着看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开始在他心头萦绕。
这东一块、西一块的布局,这正房、厢房、院门、树木之间那种看似随意,却又隐隐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种感觉,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记忆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闪烁,像是破碎的镜片反射着模糊的光影。
不是房子,不是院子……是……好像是某种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