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指尖捏着棋子的力度悄然加重。
刚才“深蓝”走出的那步怪棋,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漾开的涟漪迟迟不散——既不符合常规策略,也不像是机器运算的最优解。他抬头看向控制台方向,龙南松正收着设备,侧脸藏在阴影里,只剩指尖的动作,冷静得有些刺眼。
而卡尔波夫并不知道的是这片疑云,要跟着他熬过接下来的四天。
“深蓝”在第二场比赛扳回一城,现在还剩下四场比赛。
第三场比赛,战平。
第四场比赛,战平。
伴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以平局结束的时候,全世界对于这场人机大赛的关注度变得更高了,这并不是人为的炒作。
而是因为在这个时代,人类还没有被那么多反智的东西所影响,人类还对未知的事物保持着更加浓厚的好奇心,他们向往着太空,向往着宇宙,向往着未来。
他们并不像几十年后他们的子孙那样在那里,为什么所谓的这个权益,那个权益,为那些虚无缥缈的非主流的东西去混淆视听。
当全世界的电视台报纸在那里用大大的标题书写着——机器再一次与人类平局的时候,全世界都越发的关注着这场比赛。
在第5场比赛开始前时,世界各国的电视机前总会挤满观众,他们注视着电视屏幕似乎想要去为人类选手助威。
第5场比赛开始了,卡尔波夫落座时动作慢了许多,手指在棋盘边缘无意识地轻敲,频率越来越快,落子时偶尔会顿上一两秒,目光扫过“深蓝”屏幕时,那点不确定的探究,被镜头拉得格外清晰。
看台上的观众也跟着沉郁下来,有人双手抱胸盯着屏幕,有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连记者席的快门声都少了几分急切——四天过去,所有人都在屏幕里,见证着一位世界冠军的凝重。当他手指搭在棋盘上,指尖的颤抖被屏幕放大,瞒不过任何人。
终局的铃声响起时,电视屏幕特写着卡尔波夫的脸:原本紧绷的肩线垮了些,额前渗出的细汗顺着鬓角滑落,抬手擦汗时,手腕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连呼吸的频率都比开场时快了半拍。“平局”——裁判的声音落下,看台上没了激烈反应,有人靠在椅背上叹气,目光黏在屏幕上的棋盘格局里,“又是平局……”;后排观众低头私语,声音里掺着担忧,“你看屏幕里他的手,敲棋盘的节奏都乱了”。
第五场比赛,战平。
这一天,伴随着裁判宣布“平局”的瞬间,电视屏幕给了卡尔波夫一个长时间特写:他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焦虑像浸了水的墨,浓得化不开,连眉心拧起的纹路里,都藏着掩不住的疲惫。
看台上也彻底静了,连最轻微的交谈声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那些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黑白子交错的棋盘、卡尔波夫疲惫的侧脸、“深蓝”依旧平稳的指示灯,三个画面轮流切换。
当然还有作为作为这台超级电脑设计师的龙南松的轻松,他仅仅只是帮助超级电脑下棋而已。
对于他来说最费神的就是在电脑棋盘中移动棋子,至于其他所有的一切全部交给电子计算机去“思考”。
当电视画面定格在棋盘上的时候,那些现场报道的记者们,则用凝重的语气说道:
“这一刻也许,我们正在见证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