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的铁皮屋顶被炸飞,里面的手榴弹和炮弹在高温中殉爆,每一次小爆炸都能掀起一片碎石,将周围残存的工事进一步撕碎。
“我的上帝啊……这是怎么了……”哈桑身旁的年轻士兵喃喃自语,他的钢盔不见了,额头上淌着血,眼神空洞地盯着弹坑。突然,第二枚巨型炸弹的呼啸声从空中传来。年轻士兵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跳起来,扔掉手里的步枪,朝着后方疯狂逃窜。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残存的士兵中蔓延。有人抱着受伤的战友,在焦土上踉跄奔跑,却被突然塌陷的地面绊倒,两人一起摔进弹坑边缘的裂缝;有人试图启动停在战壕旁的卡车,却发现卡车的轮胎早已被冲击波撕碎,车身扭曲变形,根本无法发动;还有人瘫坐在原地,双手抱头,任由沙尘落在身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桑也跟着人群往后跑,脚下的焦土还带着余温,每一步都能踩碎几片凝固的弹片。他回头望去,只见第三枚ФАБ-9000炸弹落在了战壕后方的医疗站,爆炸产生的气浪将白色的帐篷掀飞,药品和医疗器械像雨点一样散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被气浪抛向空中,又重重砸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空中的苏7攻击机还在不断俯冲,机翼下的炸弹落在逃兵群中,每一次爆炸都能掀起一片血雾。哈桑看见莫提比被一枚航弹的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一棵枯树上,再也没有站起来。他咬紧牙关,拼命往前跑,耳边全是士兵的哭喊、炸弹的轰鸣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逃离这片被巨型炸弹撕碎的地狱。
夕阳西下时,哥巴外围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图-16轰炸机群还在不断投下巨型炸弹,每一次爆炸都能在地面掀起新的弹坑,黑色的浓烟像一道道巨大的烟柱,直插云霄,在哥巴城外的上空形成一片厚重的乌云……
苏军终于取得他们介入埃塞俄比亚内战后的第一次大胜利。
自由军也遭受了自从组建以来的最大的一次失败,败退的自由军不得不沿着山谷向后方撤退,在此期间又遭受了埃塞军的多次打击。
与自由军高层的惶恐不同,在距离边境几十公里的另一个指挥中心内,盯着地图的宋云杰却显得很淡定,他默默的点着一根香烟,然后说道:
“现在只是开局而已,先让俄国人赢一把,美国在越南打了十年,他们赢所有的战斗,可那又如何呢?”
随后,他又问道:
“右翼的古巴军团有动静吗?”
参谋长李腾豪斯摇头答道:
“根据预警机收集的信号来看,古巴人还是没有动。”
“哼”了一声,宋云杰抽着烟说道:
“现在是比耐性的时候了,彼得罗夫的计划是围点打援,哥巴让他们又有何妨……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实际上在意识到哥巴无险可守的时候,宋云杰就选择了收缩,而不是把主力孤军投入在哥巴。
这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彼得罗夫没想到他们会撤的这么干脆。
“俄国的计划是要在哥巴全歼自由军主力。而不是在这里消耗下去,而我们的计划不是去赢,而是要让俄国人在这里耗下去。”
这才是他们进行这场战争的意义,不是进行一场十天的快速战争,而是要让俄国人在这里耗上十年,最好是把整个埃塞俄比亚都变成战场,变成了一个帝国的出口血。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听着参谋长的问题,宋云杰只是笑了笑,说道:
“继续放俄国人的血,至于其它,让外交官先去打几天的口水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