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前几日刚强娶了第二十房小老婆吗,怎么还上花楼?活该!”
“嘘!小点声!”
大堂内,一人临窗而坐。
剑鞘随意横在桌角,尾端一条青玉珠剑穗静静垂着。她轻甩指尖,几滴殷红顺着瓷碗滑落,渗入木桌,消匿无踪。
邻桌还在就户部员外郎之死高谈阔论,没人留意她眼底的冷光。店小二上前添酒时,这女子甚至含笑着用那只干净的手将碎银抛给他。
“魏编修!”二楼有人笑喊,“还没喝几口呢,怎么又跑出去透气!”
一位素衣常服、头戴玉冠的男人转身。
他温和道:“方大人,在下酒量浅薄,若扰了诸位雅兴,真是该赔罪。”
“哪有的话!”方淮奉压低声音道:“户部侍郎可在里头坐着,你好好在他面前露个脸,那户部的空缺,指不定就落到你头上了!”
“户部?”
“是啊!子稷兄,你难不成没听说吗?那户部员外郎周覃前几日死了!”
翰林院七品编修,魏子稷语气微诧:“死了?”
方淮奉叹气:“虽这厮平日里欺男霸女之事也没少做,但他好歹是从五品的官,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子稷兄,你别看这员外郎的官职不算高,但这户部呢,统管大祈财政、赋税相关事务,怎么说都是个肥差。你若争到了,绝对是件大喜事!”
魏子稷沉默片刻,依旧是一副不太上心的模样。
“你啊你!快随我进去!”方淮奉骂道,“为一个从五品官职,里头那群人都快挣破头了,你还不急?”
魏子稷浅笑:“尽人事,听天命罢。”
在迈入包厢的前一刻,男人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大堂窗边,那道粉衣身影。
魏稷唇边笑意加深。
他的天命,就在此处。
在他的阿青身上。
窗边的粉衣身影两指抬起头顶竹笠,往二楼包厢望了一眼。
末了,她抓过桌上佩剑,起身离开。
青黛在心中盘算着。
大祈奸臣榜,下一位轮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