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遥瞻域外光!”
    他在说,自己在故国饱受屈辱,所以被迫举目域外,只见满眼华光。
    借西原,再踩大夏!
    似乎,依旧在说自己;似乎,又不只说自己。
    席间汉人,神情皆变。
    天子手指轻轻敲动,目光微眯,藏匿冷意。
    若他方便杀人,不需掩藏。
    胸怀杀意,又杀之碍名时,他才会如此。
    李抱石将杯一倾,剩余酒水悉数洒落:“一杯浊酒思前路,九世忠诚付冷霜!”
    有人倒吸凉气:“好胆!”
    “由酒而入,先言己、再言他!”大皇子口中吐出冷气,神情冷漠。
    他是何人?
    自是李抱石的老师,司空王宸!
    李在叹息,叹息自己以浊酒思了前路,所以还有今天;而自己老师满腔忠诚,却付之冷霜。
    最后一句,他往西原使团方向,迈出数步:“并向他邦寻乐土,唯求日后岁时长!”
    首字用并,又暗指并州以及韩问渠!
    他在赞扬并州叛国是在追寻乐土,也在祝福韩问渠。
    顷刻八言,谈不上如何高深,却是打的又快、又准、又狠!
    让天子、让方才杀人的六皇子、让满堂在座汉人,都下不来台。
    气氛再度凝聚。
    一张张面孔上,写满了冷漠和愤色。
    大臣、名士们头脑急转,正在打着腹稿,意图挽回局面。
    “好好好!”梁乙甫抚掌赞叹,笑道:“对于汉诗,我不甚理解。”
    “但李公一杯酒,数步之间,即能使满座无声,想来是上好佳句?”
    “不知在座诸位,可有对?”
    便是有对,也需要时间。
    现在不是一首饮酒诗就能解决问题,而是要以酒入诗,同时替天子、替大夏挽回颜面。
    见暂无人应,他又看向周彻:“六皇子,你可有对?”
    周彻哈得笑了一声:“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