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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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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病得太重了,无论我抽打多少次手腕,我依然认为我是个女孩。

    原先想到「我是个女孩」时我只是会觉得遗憾,而在绑了几年皮筋之后,每当我想到自己是个女孩时,心中除了遗憾,还加上了抹不去的刺痛。

    小学开学那一天,父母跑到学校里,当面和老师说明了我的情况,并且再三叮嘱老师干预我的社交,禁止我和任何女生交朋友,只能和男生一起玩。

    没多久之后,「我是精神病人」的消息在学校里悄然而走,我不仅没有加入到男生的圈子,连女生也不和我一起玩了。

    男生有男生的阵营,女生有女生的阵营,而我是夹在中间的那个人。

    我每天只能坐在教室中,站在厕所门口,不断拉扯着手腕上的皮筋。

    每一次感到疼痛的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谁?

    我该走向左边还是右边?

    同学的眼神、老师的眼神、家长的眼神似乎都不像是在看一个病人,反而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所以我不是病人,而是一个怪物吗?

    他们害怕跟我讲话,也害怕我做出的任何动作。

    就算是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吃饭,也会有人盯着我拿筷子的手势嘲笑不止。

    有没有这么一种方法,可以让我不接受治疗,反而是把我当成一个最普通的女孩来看待?

    我可以不要漂亮衣服,不要洋娃娃,不要化妆品和指甲油,但也不要把我当做怪物。

    可我期待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我作为一个患了精神病的怪物,在无数人异样的目光之中茁壮成长,那些刺进我身上的目光从来没有拔下来过,它们把我伪装成了一个无人能够接近的刺猬。

    为了能够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正常,我时长会把自己装作一个男生,父母也曾一度认为我的病已经治好了。

    可人类的恶意是难以揣测的。

    每当我来到一个新的学校,都可以假装正常的和一些人交上朋友,可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的与众不同。

    接着他们会编出各种难听的谎话来攻击我。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呢?为什么你们不可以装作我不存在?

    只要对我没有恶意,就是对我最大的善意。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做我「想做」的事了,而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这样都还不能满足你们吗?

    这世上会有一个地方……让我尽情做我想要做的事吗?

    每次我站在厕所门口,拉扯着我手上的橡皮筋,感觉我的人生似乎从很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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