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眼胖子瞬间发白的脸色,“国六B的S600原厂带GPF,你这排气管内壁干净得像被舔过。“
最致命的发现在C柱,罗浩用手机闪光灯斜打玻璃胶条,原厂该有的激光焊接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密封胶——就像蛋糕师用劣质奶油匆忙遮盖的裱花失误。
“全车13个钣金件,6个重新喷漆,2处结构性焊接。“罗浩最后拍了拍车顶,“这要是原厂漆,我把漆膜仪吃了。“他转头对陈勇笑了笑,“看来不用卖身了,这车卖二手要打对折。“
“你扯淡!”胖子愤怒中带着慌乱,他怔怔的看着罗浩,口不择言的骂了几句。
罗浩叹了口气,伸手在鼻前闻了闻。
“哥们,92号汽油,谁给s600喝这个。”罗浩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都不用扫你大架子号,就知道你这肯定是事故车,或是水淹车,甚至可能是魂环车。”
陈勇突然从罗浩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辆S600,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神神叨叨的寒意。
“罗浩,这车不对劲。“他手指悄悄指了指车门缝隙,“你仔细看那儿,发现有什么不对了么。“
罗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车门底边的密封胶条微微翘起,但他没看见有什么不对。
可是那胖子顺着陈勇的目光看过去,隐约能看到里面泛着一层诡异的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渗进了金属缝隙。
“我见过这种车。“陈勇的声音越来越阴森,“去年南方高速上,一辆S600三连撞,后排坐着一家三口,全没了。车被黑心车商收了,翻新后拉去外地卖,本地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没人买。“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仿佛很多年前的“张震讲鬼故事”。
“听说每到半夜,车里就有小孩的哭声,还有女人在后座梳头发。“
胖子脸色刷地白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陈勇乘胜追击,突然指着仪表台:“你看那桃木饰板上的纹路,像不像三张人脸?“他眯起眼睛,“这种'魂环车'最邪性,死人怨气附在车上,谁开谁倒霉。“
一阵阴风适时地卷过,吹得S600的车门“吱呀“轻响,仿佛印证着他的话。胖子已经满头冷汗,手里的车钥匙“啪嗒“掉在了地上。
陈勇阴恻恻地压低声音,手指轻轻划过车窗玻璃:“哥们,来过来你仔细听,这车怠速时候,引擎声里是不是夹着几声叹气?修车的老师傅说,这是枉死的人魂被压在底盘下面,车子每跑一公里,就跟受刑似的。“
胖子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像是一张白纸。
全身颤抖,站都站不稳。
罗浩一看就知道虽然说的不完全对,但这台车应该是事故车,胖子买这台车的价钱绝对不超过十万。
甚至还可能自己做了改装,加上s600的车标。
陈勇这时候突然蹲下身,指着轮胎内侧:“看这刹车盘,上面是不是有手指抓过的痕迹?上次有个不信邪的买家试车,急刹时听见后备箱传来'咚'的一声,回去就发高烧说胡话,非说有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问他'为什么要急刹车'。“
罗浩配合地打了个寒颤,手指悄悄在车门上抹了一下:“这车窗防夹手功能总自己触发,该不会是有问题吧。“
话没说完,后座的车窗突然自动降下一寸,又缓缓升起,发出“咯吱“一声怪响。
“哥们,你开的多,我问你,你是不是感觉最邪门的是这车空调?“陈勇凑近胖子耳边,声音轻得像耳语,“温度调到23度自动出冷风,但出风口吹出来的全是血腥味。”
他故意欲言又止,眼睛瞟向胖子发青的脸色,“我知道一位,不信邪非要开,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天天念叨'后座好挤'呢。“
远处不知哪传来一声野猫凄厉的嚎叫,恰似婴儿的啼哭。S600的车灯突然自动亮起,在暮色中投出两道惨白的光柱。
罗浩适时补刀:“难怪加92号油,原来不是给人开的。“
胖子脸上的肥肉已经颤抖的难以自已,苍白的脸上已经泛起一层死灰色。
“哥们,去伏牛山找齐道长破一下吧。哦,对了,你不是问我知不知道这车多少钱么。”罗浩见胖子吓的够呛,便笑呵呵的拦住陈勇,让他别作怪,“二手事故车,出过人命的话顶多五万。”
“改装费也不贵,车标是你后加的吧。但加92号汽油也太过了,发动机受不了。”
“你……你是……干什么的。”胖子颤声问道。
“我?”罗浩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二手车商,这位是伏牛山的道士,我专门请他下山给魂环车超度一下的。不做法事,竟然敢开魂环车,你可真行。”
罗浩说完,看着胖子,“还有别的问题么?”
这句话问的很自然,就像是罗浩在医科大学上课,下课前询问学生们一样。
胖子哑口无言。
“那你把车挪开,我们要走。”罗浩笑了笑,“建议啊,我建议你还是去伏牛山找齐道长,要不然开几天再出了事儿。”
“哦哦哦。”胖子连声应道。
他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一脸恐惧与难堪,但却不敢再去找罗浩的麻烦。
见胖子开车离开,罗浩笑了笑,也上车。
“陈勇,魂环车我是随便说说,你真感觉到有问题?”
“没有,估计是水淹车,里面都坏了,是二手修的。”陈勇很随意的说道,“就吓他一下,没想到他还真当真了。”
“嗐。”罗浩开车,缓慢离开。
耿博士看的有趣,但他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今天的数据上。
把耿博士送到工大,陈勇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回到罗浩的车上。
“我还以为你要跟着忙一夜。”
“唉,老柳自己在家。要说不结婚什么的,还真有好处,最起码老子想不回家就可以不回家。现在可倒好,不回家的话,第二天就要写至少一万字的情况说明。”
“不至于吧。”
“比喻,比喻。”陈勇一旦拿定主意,也不纠结,眼睛看着霓虹发呆。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啊,我师父要是能等一段时间就好了,说不定天劫就那么过了,是千年以来飞升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