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额头上登时便渗出了血迹。
    “倭寇狼子野心与汪逆勾结日久,绝非善类,不可不察啊!”
    目睹此状的策彦周良也顾不得定个宗亲的亲疏了,赶忙跟着跪倒在地道“殿下,小邦当真是加不起俸禄了啊!”
    “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弱则卑伏,强必寇盗!你也配来我天朝乞食吗?”
    “天朝还有忠义敢死之士,我也敢自戕于孝陵。”
    “只要殿下收回成命,学生这便去孝陵自戕!”
    那书生根本就不给策彦周良转圜的时间。
    朱载壡一脚将策彦周良踹了出去怒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滚?!”
    策彦周良又在地上叩了个头。
    “外臣这便滚,这便滚!”
    见策彦周良走后,那书生更是干脆的跪在了承天门外,久久不肯起身。
    站在天街侧旁看热闹的张鏊不由得朝着顾可学竖起了大拇指。
    “惠岩,高啊!这监生是你找来的吧?方才那日本番使又要使诈,多亏了你这招以诈制诈啊,啧啧,多险啊。”
    “这监生我看着也眼熟,就是忘了在哪见过,人才啊,你看看这情真意切的,我都感动了。”
    顾可学小心翼翼的低声道:“济甫,这位是谢文正的玄长孙谢道渊,泗门谢家的独苗了。”
    “怪不得,名门之……”张鏊的话音一顿,而后恍然大悟道:“不是装的啊?”
    “人家那是真的国仇家恨,拦都拦不住,要不是那番使有人护持着,这小子今日都准备好直接行刺了。”
    ——
    策彦周良的坐船已然启航,朝鲜使团在京师的折腾虽然比策彦周良一行人慢了不少,但最终也取得了大致相同的结果。
    三方各取所需,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唯有谢志望对金陵发生的这一切不甚理解。
    自策彦周良离开金陵后第二日,金陵便降下大雨,饶是大雨倾盆昼夜不分,依旧没有阻挡谢志望请愿的脚步。
    大雨淋湿了谢志望的巾服。
    谢志望额头上的伤痕也只是稍稍包扎了一番。
    “学生国子监生谢志望,叩请太子收回成命!”
    把守宫门的缇卫遥望一眼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不过谢志望很快便觉得头顶的雨滴不在落下。
    待谢志望满脸疑惑的抬起头后,这才发现一个身着蓑衣的人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了自己身后。
    “道渊,回去吧。”
    直到那人低下身来,谢志望这才看清楚来人样貌。
    “念斋?”
    “人微言轻,你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那咱们便什么都不做了吗?国仇家恨啊!”
    “再等等,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朝廷行了鞭法无外乎就是玩钱玩银子,现在咱们要做的,是韬光养晦。”
    陶大临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谢志望搀扶了起来,在谢志望耳畔低声道:“咱们陶谢两家玩银子的时候,他们还没生出来呢,再等等,就快了。”
    资本一旦降生,就绝不会止步于内阁亦或是哪个衙门。
    它要的是整个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