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徐阶的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就是废些有名无权的宗藩罢了。
    真至于把天子逼到需要杀百人才能办成吗?
    “恩师!”
    王世贞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徐阶。
    徐阶将心一横。
    “那便先从伊王下手,先废了伊藩,再图诸王。”
    趴在床榻上的王世贞一拱手道:“恩师,慎修惨状历历在目,学生又何惜此残躯,愿为社稷驱驰,请赴雒阳为天下除害!”
    徐阶却是摇了摇头。
    “元美伤得太重了,你若是此行有何闪失,我又有何面目见令尊思质公。”
    “那您准备派谁去?”
    徐阶面无表情的端坐堂中,沉吟许久之后,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名字。
    “宁克终。”
    有了徐阶一锤定音,天下清流自是云从,看着京中自发为那九十七人披麻戴孝的士人。
    清流的眼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报仇!
    如果说当年左顺门案使衣冠丧气,这一次,是天下清流把衣冠都押上准备跟宗室玩命了。
    不少科道言官连伤都顾不得养,硬是要家人抬着也要去衙署办公。
    要么是天天抱着《皇明祖训》啃,要么则是派人彻查各藩不法事,准备憋个大的。
    仅一日时间,便已有人为其中十人修好了私史,字里行间尽是溢美之词。
    连徐阶的名声都甚至有盖过杨慎的趋势了。
    当宁玦忍着臀部的剧痛回到都察院时,在都察院的御史们见到宁玦这副模样,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连周亮等闽人都不由得走到宁玦面前赞叹了几句。
    “克终真君子也!”
    自詹荣、翁万达相继被当做弃子之后,闽人跟粤人仿佛一夜之间成了没娘的娃子。
    不少人相继被调出科道,外放州府,周亮也随之颓丧了不少。
    在那些自诩心学门人的世家大族眼里,即便他们再怎么致良知,终究还是泥腿子。
    你也配谈心学?
    还不等宁玦开口,一纸调令便送到了宁玦的面前。
    “近有司风言伊府不法事,兹有御史宁玦,着调河南道监察御史,巡按河南察查伊府事。”
    接到调令的宁玦闻言一怔。
    “伊府事?伊府何事?尚寅可知晓?”
    周亮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的调令,叹了口气道:“克终啊,你跟太子有些交情,这差事你还是能推便推了罢。”
    “尚寅何意?”
    周亮端着茶盏坐在一旁。
    “伊府一脉共传七王,无有一王是好相与的。”
    “现如今这位乃先敬王庶长子,袭王五载,已然是名满天下了……”周亮的话音一顿继续开口道:“都察院早先有人奉命南巡,途径雒阳,伊王闻讯,于北邙山以其过雒阳而不朝笞之。”
    “也还好吧,毕竟依祖训,过御史过封藩必朝藩王。”
    周亮闻言亦是微微颔首。
    “打那以后,后来人便长记性了,途径雒阳必先朝王。”
    “这不就对了。”
    “而后险些被伊王笞死。”
    周亮还没说完,宁玦便已然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了。
    “克终……你往何处去?”
    “巡按伊府啊。”
    在宁玦眼里,这哪是王爷啊。
    这分明就是命中贵人啊!
    你不就是打个雷,刮个风吗?
    
第132章 贵人-->>(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