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文罕有直呼旁人表字的时候,连周尚文自己说起来都觉得有些别扭。
    宁玦却摇着头拉着周尚文的手。
    “不是河套,周老英雄,您是为何入京的啊?”
    周尚文搀扶着宁玦坐在床榻上。
    “还能咋,伱不是都知道吗?去年咱麾下光指挥就战死了好几个,兵部迟迟不肯录功……”
    宁玦强忍着麻沸散的药劲儿,咬着牙问道:“老英雄,你是边将,焉能如此痛快的入京?”
    “这我上哪知道去,我照例上了表要回京,本来照例是不批的,谁成想忽然就批了。”
    “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周尚文闻言一怔。
    “岁数大了,真就有点记不清了,还是发的八百里加急,听驿卒说京师刚下了雪,差不多就是京师刚下雪那两天,咱寻思降了瑞雪君父一高兴就批了呢。”
    听到这里,宁玦的心中不禁一凉。
    照这么说,周尚文在原本的时间线上,这会也应当是在大同的。
    想到这里,宁玦愈发激动了起来。
    “周老英雄,祸大事了,快让我进宫,我要见天子!”
    看着宁玦在床榻上拧巴的模样,周尚文也有些乱了分寸。
    “克终,这刀伤没有好的这么快的,你若是牵动了伤口,将来岁数大了,怕是要落下病根啊。”
    听到“活到老”这三个字,宁玦的心情愈发激动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是愈发大义凛然。
    毋宁死!
    “苍生倒悬,宁某何惜此身。”
    张居正却是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宁兄,你入宫可以,但是你总得跟我们说清楚吧。”
    周尚文本想继续开口,在看到张居正的眼神后,也便没了二话。
    宁玦挣扎着从床榻上站了起来,随手扯下了自己的官袍。
    张居正也赶忙上前帮着宁玦穿戴了起来。
    “叔大,你不觉得这事太怪了吗?詹荣刚一死,老英雄的回京的奏本就准了。”
    张居正的眉头一紧。
    “宁兄是说,边关可能有变?”
    “恐怕不止有变这么简单。”
    宁玦穿着官服,便朝着庭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