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长大了?”
    “是。”
    嘉靖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苦笑道:“朕知道,你想亲前尽孝,你难,朕也难,你有这份儿心,朕就心满意足了。”
    朱载壡缓缓的抬起头,注视着嘉靖的屏风,语气也随之冰冷了不少。
    “禀父皇,儿臣所说之事,并非谶讳。”
    嘉靖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何事?”
    “是夏先生的事情,是儿臣想的简单了。”
    嘉靖的脸色闪过一丝讶异。
    “说来听听。”
    “夏先生虽冤,然其罪已至死!”
    望着屏风外的朱载壡,嘉靖竟沉默了良久后才缓过神来。
    心中竟生出了些许的欣慰。
    自从入继大统以来,嘉靖便从未相信过任何人,这是嘉靖第一次体会到,有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支持自己的决定。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宁秉宪。”
    朱载壡没有迟疑,直接便说出了是宁玦分析的。
    “宁玦……”
    嘉靖的面色逐渐的沉重了下来,老道士没想到,一个刚入朝一年的宁玦,竟然就能看出这样的内情。
    重要的却不是仅仅是这一点。
    而是宁玦竟然连这件事情都能分析的如此精确。
    那今天早上宁玦递上来的那道奏本……
    难道朝中真有这样的朋党?
    嘉靖不相信。
    因为在嘉靖的眼里,之所以能有朋党,只取决于有没有共同的利益。
    同样,这个共同利益的大小,决定了这个朋党的规模。
    大明朝上上下下,哪有这么大的一块蛋糕能供养起一个如此庞大的朋党!
    但是,万一呢?
    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去赌天下没有这样一块蛋糕吗?
    想到这里,嘉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隔着屏风看着朱载壡问道
    “此来西苑,你可是有事要做?”
    透过屏风的缝隙,朱载壡冷静的注视着嘉靖的眼睛,而嘉靖也在注视着朱载壡。
    这是父子二人多年来的第一次对视。
    “儿臣,请调缇卫!”
    精舍内在沉默了良久后,才再次响起了嘉靖的声音。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