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又是那种惊心的快。
年轻人抬眸,轻声道:“开我前途,驰我车马。”
仿佛一霎万籁俱寂,“天四隼”之二忽然僵停,衣袖鼓荡如两张风筝,一瞬就被两骑抛在后面。
年轻人收目前视,鹿俞阙正惊愣抬头,仿佛瞧见金色从那眼中消褪,但一回神又什么都没有。
她下意识挺身回头去看,只见那两道大袍被另两人接下,彼此竟还发生了半合交剑。
鹿俞阙怔怔。
“别乱动,有箭。”年轻人压了下她的缰绳。
果然下一霎鹿俞阙听见尖锐破空之声,她抿唇伏低身体,利箭从耳边带起悚人的冷风。
她偏头看去,太阳已跃上来了,两侧何止上百的驰骑远远近近,追着他们奔驰。
……皆着泸山的鸡黄月白之门服,人人负剑,目光锐利地望了过来。
“鹿家小女。”一道真气浑厚的声音遥遥传来,“此人杀我派胡、李二人,并屠戮内外弟子近百,实为江湖共诛之恶徒,何不速速调马奔来?”
鹿俞阙茫然一怔,瞧了眼身旁的年轻人,他恍若无闻,鼻子和唇都没有表情。
但也许被看得久了,他转了下头:“你别真奔啊。”
“他们认错人了。”她小声道。
“当然。”他道。
泸山弟子们开始拔剑并靠过来,年轻人再次压了压她的缰绳:“伏低身子骑马就好,旁的不必管。”
他拔出了那柄秋苇似的剑,在晨曦下泛起镜面似的光。
鹿俞阙伏在马头上,那些如雷的蹄声越来越近,几息之后,交剑就发生在了头顶。
确实什么都不必管。
马速没有丝毫削减和变向,鹿俞阙俯卧中只有半边视野,年轻人望着前方,手中长剑像是一只翩飞的蝴蝶。
泸山弟子们的剑每一式都那样毒辣,但没有任何险象环生之感,都被随手格去,而泸山弟子们没有全力驾马的余裕,于是他接一剑,耳旁的蹄声就少一个,好像只是几息过后,他们就奇妙地摆脱了重围,年轻人还剑归鞘,驰着两匹奔马,两袭斗篷在风里飞荡。
鹿俞阙依然趴在马脖上,偏头看着他。
在过去二十年以来,她记忆最深的剑来自父亲;在过去二十年又三天以来,她记忆中关于剑的印象被那夜的三道剑光和鬼魅的白衣完全占据。
她恐惧、悲怒,又对那样的剑光挥之不去。
直到现在,另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底氤氲上来——正因他没有认真全力地去用剑,反而有种令人心痒的东西在呼之欲出,鹿俞阙眼睛跟着他的手还剑归鞘,心里几乎一时忘了是在奔逃,期待着他再次将它拔出来。
她觉得这个人变得更陌生了。
年轻人垂下头来,正对上她的目光。
“好像到了,鹿姑娘。”
鹿俞阙一怔,直起身来望去。
他们抵达了她所言及的河畔,正是与大月湖相连的水流,生着一片郁郁葱葱的杨树林。
这时
第十一章 一千里行(三)-->>(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